束她只会越开心自在。而在物质方面,顾家还是一碗水端平,只要一个女儿有的,另一个必定也有。最让纪廷奇怪的是,他一向不苟言笑的父亲纪培文却唯独偏爱顾止安,每次到顾家串门,必定会特意给止安带上一份小礼物,当然,同样的礼物止怡也会有一份,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那些制作精良的小弹弓、鸟笼子都是只有止安才会喜欢的小玩意。偶尔纪廷也难免心中不平,永远在他面前板着一张脸的父亲,时常会被止安无心的一句话或是一个捣蛋的小动作逗得开怀大笑。对于大人的心思,止安永远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倒是纪培文的喜爱让她感觉多了一把保护伞,往往闯了祸,又不愿意告诉父母,便央着纪叔叔替她出面。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纪培文都替她担了下来,顾维桢夫妇知道了之后,往往半开玩笑地责怪老友,这样会宠坏了止安,让她更加放肆。纪培文只是哈哈一笑,说:“我倒是喜欢小女孩子有点英气。”
孩子的时光总在对长大的急切盼望中缓慢地过去,等到回过头时,才发现光阴的流逝,也不过是睁眼闭眼间的事情。纪廷小学毕业之后,没有选择地上了g大附中的初中部。像他这样的男孩,眉清目秀,成绩优异,又懂礼貌,自然是老师和班上小女生眼里的宠儿,不过由于家教甚严,本性又单纯,纪廷在感情方面是相当晚熟的,所以,当班上的少男少女沉醉在花季若有若无的朦胧中时,他还是个只懂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傻孩子。
时下正是琼瑶和金庸小说大行其道的年代,暗恋和被暗恋是敏感的少男少女最流行的心事,好像每个女孩心里都有一段“美丽的哀愁”,每个男孩都在幻想仗剑江湖。而这些书在纪廷的生活里是绝对被禁止的,他的书架上除了教科书,就只会有《上下五千年》和《十万个为什么》,偶尔有几本小说,也是《钢铁是怎么炼成的》之类。
初三那年的某一天,纪廷在自己的课桌里暗处发现了叠成心形的漂亮信纸,写信给他的是班上一个学习很好的女生,家就住在他家隔壁单元。信里的内容纪廷看得一知半解,可他完全没有办法将那些朦胧的少女情思和那个每天上学放学都会遇见的同班女生联系起来。
刘季林在这方面比他早熟,起哄着说那女孩暗恋他。
纪廷怕那女生难堪,不让刘季林张扬,暗暗地把信藏了起来。对于那封信的主人,他谈不上讨厌,但也仅此而已。然而,他阻止得了刘季林的多嘴,却阻止不了自己的多心,那张带着淡淡香气的信纸仿佛打开了他心里的一扇门,那扇门的背后仿佛藏着一个若有若无的背影。他不喜欢写信的那个女生,那他喜欢谁?喜欢又是种怎样的感觉?
他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然后又立即将这个念头掐灭,不自觉地红脸。十五岁的少年被自己忽然冒出来的这一大堆解不开的心思绕得有些头晕,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似乎带了点混沌初开的意味。
当然这些问题不是他一时半刻找得出答案的,那天放学后,他再次叮嘱了刘季林不要对别人说起这件事之后,就像往常一样在小学部放学的必经之路上等止怡。
一大群穿着小学校服的小学生从教室里拥出来,他最先看到的是止安。止安和止怡一样,已经是六年级的学生,这个时候的两姐妹已经完全不能让人混淆。止安虽然是妹妹,可是她比止怡高了不止一个头,她不再喜欢跟止怡穿一样的衣服,绑一样的公主头,即使不得不穿着校服,也从不肯安安分分,就像现在,宽大的校服松垮垮地套在她瘦瘦的身子上,红领巾在脖子上歪歪斜斜的,配着她精致的眉眼和满不在乎的表情,让人很容易在人群中将她一眼认出来。
止安身边还是跟着好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都是这一带著名的调皮男孩,她一边走一边比手画脚的说着什么。纪廷猜:她肯定又计划着干什么坏事了。
止安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朝她露出一个笑脸,可她像是浑然没有看见他一样从他身边经过。纪廷觉得怪没意思的,无奈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然后的止怡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两人肩并肩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一路也有他的或她的同学玩伴对他们两人的同行露出暧昧的笑容和怪笑,他们都视而不见。纪廷已经习惯了,他觉得自己心里坦荡荡的,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止怡是他从小就打定主意要好好照顾的一个人,他说到就会做到。
平时两人也不是叽叽喳喳的人,但止怡见他一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有些奇怪,就问道:“纪廷哥哥,你想什么那么出神呀?”她不问则已,一问之下纪廷白皙的脸颊上又泛起了一丝红晕。
“哪有想什么,不过是今天上课的时候老师讲的题型有点不明白的地方。止怡,我们走快一点,看看你那条蓝龙睛鱼今天是不是要生了。”纪廷连忙岔开话题。
止怡知道他没有说实话,但是她没有刨根问底,抿嘴笑了笑,跟着他加快步伐往回家的方向走。
纪廷的初中时代在波澜不惊中过去,他想,如果没有意外,他的一生都应该在波澜不惊中过去,念完初中念高中,念完高中上大学,继续深造,毕业之后像父母期望的那样在大学里执教,娶一个文化修养相当、情投意合的妻子,生一个孩子,在孩子身上倾注全部的心思,把他教育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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