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止怡身边也一直没有合适的另一半,双方父母并非没有旁敲侧击过,他们两人从小亲密,现在感情也不错,除了止怡看不见这一点微有遗憾外,再也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一对了。当被问起时,止怡的态度始终是一句话,“随缘吧。”可是她从小对纪廷的心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顾维桢和汪帆也因此很是困扰,无奈纪廷那方面始终沉默,他这样的沉默让徐淑云和纪培文即使有心撮合,也始终不好开口,在两边家长为两人的几次刻意安排后,纪廷反倒对止怡更加客气了,见面,也是礼貌地问候着。
刘季林经常深恶痛绝地对纪廷说:“我他妈的总算明白什么叫做不知好歹了,你小子怎么就这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每次纪廷都是笑笑,说得多了,有一次他也问过刘季林,“你就这么盼望着我跟止怡在一起?以前好像都没觉得你这么无私伟大,不难受吗?”
刘季林就拉了他喝酒,纪廷不喝,只在旁边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就连刘季林这个老烟民也说,“亏你做医生的,这么抽就不怕抽死你?”纪廷也不答腔。
喝得有几分酒意的时候,刘季林拍打着纪廷的肩膀,难得地长吁短叹,“做人真他妈难,我有时就觉得,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两拳,这样才像个男人,可是偏偏转念一想,你小子除了磨叽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大错了,不爱就是不爱,有个屁办法?不过,在兄弟我面前你说句明白话,你是不是就打定主意要做一辈子和尚等顾止安那小妞了?”
纪廷失笑,“我从没有想过要等谁。”
刘季林嗤之以鼻,“少在我面前装,你对她那点心思,我老早就看出来了,你们这号好孩子,其实就喜欢她那调调。不过话又说回来,也难怪你心动,是男人见了那双眼睛,那双腿……”
“行了啊,喝多了。”纪廷淡淡地打断他。
“我比你明白。顾止安这样的,谁爱上了命都得短几年。”
“别说这些。”纪廷按下刘季林拿杯的手,不让他继续再喝下去,他哪里理会。
末了,醉得一塌糊涂之前,他摇晃着指着纪廷说,“真邪门了,你等得起,她等得起,我凭什么等不起。”
纪廷送刘季林回去,他没有跟他说,永远不要轻言等待,等待是多么奢侈的东西。电影里,只需镜头切换,字幕上出现几行小字——二十年后,然后红颜白发,一切都有了结局,而现实的人生,三年五载,其中哪一秒钟不需要生生地挨,一辈子真长。
他没有想过等待。
渐渐的,他也不再抗拒父母、亲友、热心同事安排的各种形式的相亲,有同行,有女公务员,有外企白领,有律师记者,或聪颖、或温柔、或甜美,无一例外的动人,他的另一半灵魂每每悬浮到半空中,看着另一半的自己微笑,点头,寒暄,告别,然后问,“她们是谁?”
后来,就连他工作着的医院也有荒谬的小道流言,年轻女医生、小护士心中完美到无瑕的纪医生竟然有可能是同性恋,否则年近三十,偏偏身边一个走得稍近的女人也没有。
别人向他转述,他只觉得好笑。他明明没有想过等待谁,不过是没有合适的罢了,真的,一个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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