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俗,令人难以置信。因为没见过,所以心里多少是有些怀疑的。
“你是说……”卢君陌犹疑,其实之所以他们没有主动冲破最后那道屏障,有考虑静姝意愿的关系,也的确有试探的意味在里面。
“不可能!能跟阿姝喜好相同,还能知道你们十年前模样和态度的,哪里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冒充的!”王强反驳道。
“当然不会是随随便便什么人,能知道她习性,能学会她技艺,还能知道你我十年前模样的,只能是曾经大司马府中人。你们在大司马府中长大,这个人会是谁,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刘煜去过王司马府上的次数屈指可数,那人能记得他少年模样,该是很亲近的一些人吧。只可惜,当年王司马下狱,大司马府被封,有不少人慌乱之下逃跑的,有些人跑掉了,有些人却被屠杀了,根本没个录档,这些人要捋起来,相当困难。
刘煜将画卷好,因为这幅画略大,薛涛理所当然地上前去接,结果刘煜摆手让他退下,兀自塞进袖笼里,将袖笼撑起一个古怪的形状,看起来着实有些碍眼。
对于卢君陌这些人,不能对着干,只能以退为进,放任他们自由,反而能发挥出他们最大效用,因为他们并不缺乏智慧和行动力。所以,刘煜连乘胜追击苦口婆心主动劝诫一翻的意思都没有,只道:“本王并不是要左右你们,但你们掌控着中尉军,坚守着京城安定皇城平稳,不能不防有人借机生事。”中尉军三都尉八校尉,半数以上是王虞旧部,一个假冒的王静姝,足够让他们乱了阵脚,运用得当,甚至可能让他们走上反叛的道路。
这些都是带过兵的,岂会不清楚这其中厉害关系。离间计用得好,足可以倾覆人国!
目送刘煜上马车离开,王强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当年阿姝是当着豫王的面自焚的,难保豫王不会担心中尉军受她影响,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试问,如果她真是阿姝,真想让我们帮她复仇,我们谁能拒绝?”这种袒护是毋庸置疑的,这对朝廷而言是一大祸患。
“但他说得也没错,如果那人不是阿姝,而是有心人故意放出来的诱饵呢?所以此事,不宜操之过急,继续试探,注意防范!若真有人敢冒充她,我会亲手捏死她!”
赵筠觉得,卢君陌的理智终于找回来了,这才像将领该有的姿态,遥想当日,听说静姝还活着,这个混蛋没日没夜到处翻找,泰康城都快被他揭掉一层皮。后无意间听说千机阁来了个青女,左眼下还有一颗滴泪痣,这位就疯魔了。虽然他还知道避嫌,知道提防,但早已不复那个带领千军万马直取淮水的沉稳大气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其实,这位宋姑娘跟阿姝也是有些相似的。”
王强侧目,卢君陌嘴角抽搐,“就那个小sè_láng?还动不动就耍流氓?你是在侮辱阿姝么?”
赵筠默。他本来还想提最近司隶台办的这几起案子,吴邕案,翻出了王夫人的骸骨,为其血恨,上林苑文宬郡主案,出卖大司马的虞泰倒台。
前一个案子只听说她替画骨先生刻骨画像,而后一个案子,虽然赵筠不知道背后大局,但是他好歹是涉事人,跟宋轶有正面交锋,还是被宋轶诈罪耍流氓耍得最惨的一个,他至今记得她那句“我画的是你,这便足够了”,事后他坚信,宋轶根本不能通过画像画出易容之人,可自己就被她这样耍流氓给耍了,而且还无可辩驳,因为她画的是他啊,而且偏偏还被她画对了啊!
想起这些,赵筠心里就堵得慌,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本事远远超出他想象,他甚至怀疑反切诗和那个什么鬼面疮也有她的功劳。因为在反切诗出现时,她不但一语道破天机,甚至将内里各种关系条分缕析,不像个旁观者,倒像是背后操控大局的人。
聪明,狡诈,善于玩弄人心,这就是赵筠对宋轶的评价。这跟静姝大相径庭,要承认宋轶是王静姝,他自己这一关就过不去!
“好吧,是我错了。现在,我们可是要去千机阁?”
“当然,她都那样明示暗示了,不去探探虚实不合情理!”
三人浩浩荡荡地又杀向千机阁,只可惜,像之前一样,并没有与青女正面相见。
宋轶在饭桌上连打好几个喷嚏。她觉得,一定是今日、逼格摆太高,被太多人仰望膜拜,大概被谁给惦记上了。人吧,太有魅力了就是如此麻烦。
李宓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替她夹了一筷子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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