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恼火。怕她出事,那段日子每天我都去古月坊外卖糯米糍。有一天她来找我,说吴家有把柄在她手上,吴尚清不但得纳她入府,还得给她平妻身份。小的虽然读书不多,但也知道,吴府不可能为她一个罪臣之后冒这种风险,何况柳家着实不好惹。小的担心她做傻事,但小姐却表现得很冷静,也很决绝,根本劝不动。大概十天前,她最后一次来找我,给了我一只匣子。”
李三在床底下翻了翻,扒开一层泥土,从地下取出一个布包,打开来,是个红木匣子。李三跪地,将匣子双手捧到刘煜面前,道:“小姐说,如果一个月内见不到她,就拿着这个匣子去司隶台报案。”
李三磕了三个响头,“请司州大人为小姐伸冤!”
刘煜将匣子打开,里面有一枚玉簪,包玉簪的布上写着俩字:沁园。
沁园,这是长留王的别院。
赵重阳过来,看到这两字,脸上也变了变。长留王乃二王三恪之首,希望此事不要牵扯到什么前朝旧臣才好。
吴府,水榭。
司隶台深夜带回来一个人,豫王还亲自去了一趟长留王府。这样的消息怎么蛮得过吴府的眼线。
吴于氏将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得更清楚一些,门便吱呀开了,吴邕的心腹走出来,冲她行礼离开。
吴于氏胆颤心惊,走路都有些不稳当,进得水榭,却不敢说话,眼巴巴地看着吴邕点燃三根香,郑重地拜了拜,插好,却定在无字灵位前出神。
这形容无疑刺激了她,一股醋酸味呲呲往外冒,她刚要上前指责,便听得吴邕道:“跪下!”
吴于氏就跟被雷劈过一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吴邕转过身,看着她,眼神冷入骨髓,容不得她一点违逆。
“噗通”一声,吴于氏跪了,还郑重地叩了三个头。吴邕到嘴边的怒火生生给憋了回去。
见他没有发作,吴于氏起身,终于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是不是被人发现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吴邕转身看着灵位,没有再搭理她。
吴于氏憋屈了数十年的怒火终于汹涌燃烧起来,“吴邕,你不会让整个吴家为这个女人陪葬吧?”
“哼,陪葬?”吴邕冷笑一声,“你还不配!”
吴于氏整个身子瘫软在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这个男人平素虽然喜欢板着脸,但却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什么重话,除了那一次。十年都过去了,那个女人已经消失了,她觉得自己能够慢慢地让一切回到从前,她苦心经营十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个男人,结果,他竟然对她说出这种话。
从这具骸骨被挖出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这个男人竟然为了那个贱人,不顾及章柳吴氏前尘,不顾自己身家性命。
擦了一把眼泪,吴于氏强制镇定下来,道:“阿清已经走了,吴氏嫡系这一脉已经没人。如果你真想赎罪,那就赎吧,这些年我也看出来了,你从来没真心开怀过。但是,我不想这件事牵扯到于家,我会承担所有罪责!”
“这个罪你可以担,但还有一项,你却是担不起的!”
吴于氏被震得差点跳起来,“你、你知道了?”
“阿清诈死时,我就怀疑了。那件事我能查到,司隶台一样能,你是想章柳吴氏全毁在你手上吗?”
吴于氏脸上彻底没了血色,整个人几乎昏厥过去。
吴邕不再看她,道:“回房。不要见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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