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面衡量她在他心里的位置。比如她是他秘书,比如马丁为什么能那么完美。而卡莱尔的在意也表现得很明显,他总是过分委婉地提醒她注意他的情绪。
那是一段奇异的时光,算不上有多和谐,但那些猜测和试探加深了彼此的感情和了解。现在的爱丽丝根本不敢想象放弃是什么样的,她只是在哭,无助地等着那个未知的结果。
如果说心是一间屋子,那么她和他的爱情不是家具,可以找一个时间不留痕迹地搬出去。卡莱尔对她来说,就像窗子,像屋顶,像那四面墙。一旦消失了,她的心就再也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早晨起来时,她的眼睛红通通的,眼皮翻了好几层,眼底还挂着青色的印记。
护士端了早餐进来,爱丽丝毫无胃口,她喝了点麦片,面包一口没碰,而护士毫不留情地说:“绝食也可以,但你不会得到什么回报的。”
被关在这里的人应该有不少采取了这种方式,对方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可爱丽丝并没有这个意思,她一时有些尴尬,被护士那么一说,她忽然觉得自己如果不绝食,反倒对不起这些人的期望了。
护士收拾了餐具,说:“罗德尼斯夫人想见你。”
“我不想见她。”爱丽丝拒绝了。
自然没有人倾听她的诉求,她被按着坐在了化妆镜前。
爱丽丝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还要给她打扮,监狱里的犯人哪里需要这些。可那护士一声不吭地为她梳好了头发,又给她换了身吊带长裙。吊带就算了吧,背后还开得很低,几乎要到腰上了。爱丽丝表示了反对,但同样没有人理会她的意见。
还有那芭蕾鞋,她盯着鞋子看,渐渐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她可不是犯人,她要是有什么意外,卡莱尔可就不会再听哈维的了。
沿着昨晚的通道来到那个房间,警卫为她开了门。地下室里常年见不到日光,只有白炽灯挂在天花板上,明亮得有些过分。
赛琳娜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好,爱丽丝进去时她还在哭,她抽抽搭搭地道歉说:“亲爱的,我昨天一定弄疼你了。”
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爱丽丝无言以对。但她不打算跟一个病人计较,她在床沿坐下,连一点安抚都没有,就迫切地问:“子爵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呀。”
赛琳娜抱着爱丽丝一通磨蹭:“哦,我非常后悔。”
在她漫无边际的东拉西扯中,爱丽丝终于总结出了一个大概。
当时赛琳娜刚刚新婚不久,好不容易摆脱了萨伊和阿隆将军的控制,她怀抱着某种强烈的恨意,与内阁几位官员签订了协议,伪造了罗德尼斯子爵的死亡,封锁南下通道,迫使阿隆将军出兵镇压灰帽军。
至于那几位官员,其中就包括内政大臣。赛琳娜告诉爱丽丝一个浅显的教训:“和政客打交道,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他们没真的杀掉我和伊安就已经是非常好心了。”
爱丽丝觉得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就算没有那么一天,一辈子被关在这里也实在是可怕。她于是没有理会子爵夫人神经质的倾诉,她自顾自理着条理,还顺带问了句:“你给鹊城的信是怎么一回事?”
赛琳娜又开始笑,她的情绪在两个极端徘徊,毫无过渡。爱丽丝一问完,她的眼睛忽然就变得亮闪闪的,先前那种消沉的状态消失不见了。她搂着爱丽丝的肩,兴奋地把脸贴了过去:“哦,我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咱们可以回王都,反正你也离不开执政官了,我们可以过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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