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政把秦知曜拖回了卧室,回到厨房继续收拾剩余的碗筷。
在一旁擦桌子的妈妈忽然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以后还是尽量对她好一点吧,至少是态度上,语气别总那么差劲。”
秦思政清楚她指的是谢婉,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完全没当回事儿,只笑着说:“妈,这是我们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她却沉沉地叹息一声:“我是说,她好像生了什么大病,可能没剩多少时间了。”
秦思政手里擦着的碗咣当一声掉进了水池,他转过头,一脸愕然:“不会吧?妈,你别胡说,这怎么可能!”
她瞟了儿子一眼:“怎么,你质疑我的门诊经验?不过,我也不是十成肯定,如果你想知道,可以去问问她本人。我猜她自己应该早就知道了。”
“哎……还这么年轻呢,真可惜啊。”
秦思政却如遭雷劈,站在原地哑口无言地怔愣了半晌,茫然地,喉结滚动了一下,喃喃自语般:
“不会吧……”
“谢婉……快死了?”
第二天秦知曜酒醒,知道了自己醉后大放厥词的事情,在秦思政的勒令下,连忙满脸羞红、慌慌张张地要打电话给谢婉道歉。
明明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语气却像个被家长训斥的小孩子。
秦思政轻嗤一声,想起昨天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让他不由得又想起了昨晚妈妈告诉他的事情。
他从她那里听说谢婉得了重病,久久没能缓过乏来。
打心底里,他还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她这整天在自己眼前活蹦乱跳的,烦人得紧,根本不像是得了大病的样子。想来想去,他总觉得自己一定是大惊小怪了,如果她真的得了绝症,依她那种大小姐脾气,怎么可能不告诉景明,瞒住所有人?
想到这里,他更是肯定地摇了摇头: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一定是自己妈妈那半斤八两的医术弄错了。
他勉强地想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但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再去想它。思来想去,他心里还是尚有疑虑,便打算等自己忙完了这一阵子,就去仔细调查一番。
不过,细想起来,谢婉似乎有几日没出现了。
中秋过后,顾景明不再住在谢婉那里。
他很久都没有去过她的住处,同样好几日没见过她。
只是,顾景明也不想去管她。这么多年的恩怨,也是时候做个清算了。就让她自己冷静去吧,终于她也能成熟一点,不再闹那些小孩子心性了。
谢婉不可能逃避一辈子,他也不可能轻描淡写地让这件事翻篇,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毕竟她确确实实地背叛过他一次。他不能原谅她的背叛。
何况直到现在,她都没有主动向他坦承的意思。
她输掉了他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他已心灰意冷。
深夜里,街道上冷冷清清,却正是酒吧客人最多的时候。
顾景明独自一人坐在酒吧里,杯中的酒已经见底。
过去的种种依稀浮现在眼前,令他难以忘怀。他闭上眼睛,一阵酒意泛上来,又使他再度想起被他质问时她的种种反应。
原来她从始至终就不曾想过要对他坦承。
他却还眼睁睁地盼望着她有所醒悟,静静等了她这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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