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抓住她的手。她吓跑了。
她没能看见他的脸,但她知道那到底是谁。
“余辉……是你吗?”
严路反手握住那只手,再也不肯松开,“余辉,是不是你?”
如梦似幻,竟不是灵魂出窍。这一回,他抓得牢,听得真。他活了。
她踢翻了脚边的洗衣盆,白沫淌了一地。多像十年前的那一天。
余辉口干舌燥,发声困难,许是太久没有说话的缘故。
“严路。”他叫她的名字。
严路怔住了,如果这是梦,她宁愿再也不要醒过来,让她在梦里死去吧!
“辉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醒的!我就知道……”
她语不成调,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阵风吹过。床单被层层吹拂。
另一头的人终于现出真颜。他们都不是鬼魂,他们是人,活生生的人。
两人泪流满面。
床单起起落落,飘飘荡荡,将他们拢在一处,再也不分开了。他们舍不得眨眼,一瞬间也舍不得。牢牢得凝望着彼此。
“辉哥……你醒了……我就知道……”
余辉点头,“我醒了……我还活着……我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什么都不必说了,他们紧紧拥抱着彼此,什么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只要我们还活着,只要我们还在一起,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辉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严路恨不能把这一辈子不曾说过的爱全都说出来,怎么说都说不够。
“我也爱你,抱歉又让你久等了。”
**
上世纪八十年代,省城火车站。
李兰兰从卫生间出来,惊见洗手池上面放着两个男婴,还是双胞胎。起初她以为是哪个粗心的妈妈去了厕所,临时放在这里的。
但事实证明,这不像临时,更像永久。他们的妈妈始终没有回来。
围观的好心人想着先把孩子好好安置,总不能大冬天在厕所里挨冻。经过大伙儿一番讨论,两个男婴分别被一对夫妇和一个单身汉临时带走。
李兰兰留着他们的联系方式,经常给他们打电话问情况。后来工作忙,电话越来越少,一晃好几年过去了。
等她某日想起,再打电话的时候,对方已经搬了家,接电话的是一个姓严的,叫严庆国。
人没找到,李兰兰稀里糊涂地跟严庆国建立了联系,时不时打上一通电话,两人情投意合,最终走到了一起。
婚后第一年,李兰兰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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