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累,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直做个绿皮鹦鹉呢!”将身体重重跌在椅子上,张潜低声嘟囔了一句,习惯性的伸手去摸茶水。然而,手指落处,却摸了个空!非但没有早已经准备好的热茶,甚至连杯子和茶壶,都没有提前预备!
“嗯?”已经被紫鹃伺候出了几分少爷习惯的张潜楞了楞,本能地皱起了眉头。刚要喊人进来帮自己端茶倒水,耳畔却已经传来了细细碎碎的数钱声,“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在夜幕和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晰。
这个声音,自打张潜做了“八品绿鹦鹉”之后,基本上就没再出现过。今天乍一闻听,顿时让他心里生出了几分时光倒流的恍惚感。
皱着眉头站起身,他试图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发现,平素以爬上自己的床为目标和乐趣的紫鹃,此刻正躲外屋一个硕大的钱箱子后,瑟缩得宛若受惊的麻雀。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根本没察觉到张潜已经回来,更没察觉到自己已经被张潜关注,紫鹃惨白着一张小脸儿,继续将以前获得的打赏,和最近才开始领到的薪水,一枚枚往面前的地板上摞。每摞够十枚开元通宝,就重新再起一摞,专注得宛若二十一世纪的考古学者。
“紫鹃,你怎么了?”清晰地看到了紫鹃的身体和手臂都在颤抖,张潜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保护yù_wàng,走到近前,柔声询问。“遇到麻烦了?需要用钱的话,可以到账上自己支取。等以后,你什么时候攒够了,再一起……!”
“少郎君!”紫鹃像被吓到了一般,猛地跳了起来,两只原本非常好看的大眼睛,这一刻,竟然布满血丝。“我不需要钱,少郎君,我不需要钱。我,我只是,只是害怕……”
害怕两个字一出口,她紧绷着的身体,瞬间就又软了下去。无力地跪倒于地,双手抱住了张潜的小腿,“少郎君,那个姓骆的不是好人!你赶他走,你一定要赶他走。我,我把所有钱都给你。少郎君,我以后再也不勾引你了,我对天发誓!”
说着话,她又猛地松开了双手。用膝盖当做腿,向后快速退了几步,将右手高高地举过了头顶,”少郎君,赶他走。他是一个魔鬼,凡是跟他交往的人,都落不到好下场。紫鹃绝不会骗你。紫鹃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有一个字是谎话,就天打雷劈!“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张潜下午时陪着骆怀祖喝过几杯酒,反应稍微有点儿迟钝。伸手拉住紫鹃高高举起的手掌,皱着眉头询问,“别胡闹,快起来!你以前认识他?他说他是齐墨掌门,来自青州……”
“少郎君,他是魔,不是墨。我全家人都是因他而死。少郎君,紫鹃不会骗你。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他!以前凡是相信他的人,没有一个落到过好下场!呜呜,呜呜——”紫鹃挣扎着不肯起身,跪在地上,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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