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军进城后,便封了内城门。
呼延锦他们刚好留在城外的营地,他在马车上守了一夜。
翌日一早,小高到外郭的镇上,匆忙找了口棺材,几个人赶着马车,去了钟山门外的梅花岭。
正月,正是梅花盛放的季节,红梅层层叠叠、云蒸霞蔚,白梅点缀其中,如仙如梦。料峭的山风扑面而来,携暖带香,竟比别的地方更早感觉到春意。
这里是孝陵正南,已经是孝陵卫守护的范围。只不过孝陵卫大多数兵马还在内城整顿,没有回来,少数的人缩在孝陵周围,无暇顾及。
呼延锦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选择此时匆匆下葬。
吾辰良洪武二十三年初授京卫忠显校尉,他一直把自己当成大明正统,也是因为他的第一个官阶,是太祖皇帝授予的,效忠的是太祖皇帝指定的继承人。
如今,将他葬在太祖皇帝的身边,也算是他死得其所。
小高找了两把筑工事用的铲子,两个男人,在一个向阳的山坡上挖了起来。花荞和灿儿去折了梅枝,采了花瓣,回来的时候,墓坑已经挖好了。
四个人扯着绳子,缓缓将棺材放入墓中,填土的那一刹那,呼延锦的泪悄悄落了下来。
泪水混在泥土里,和红如鲜血的梅花花瓣一起,埋葬了他执着一辈子的父亲。
回去的路上,花荞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他也把头靠在花荞的头上。两个人静静的依偎着,从此思念中就有了这一缕梅香。
“我只有你一个人了。”
“我在你在的地方。”
快到太平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孝陵卫的军士,已经排着队从城里往孝陵走,他们知道,城里的秩序应该慢慢恢复了。
呼延锦至少要过了尾七才能离开南京城,两人便决定还是先入宫,等一切打点好之后再离开。
进了东宫,刚好张樾也在。
如今后宫里,只有一些年老的宫女还在里面,空空荡荡的住着也不方便。朱瞻基便做主,在东宫找了个独立的院子,让花荞住进去。
“多谢太子哥哥体恤,花荞还想要一块进出宫的腰牌。”花荞笑道。
朱瞻基知道,花荞是个坐不住的,笑着扫了一眼张樾和呼延锦道:
“腰牌可以给你,可你不能缠着他们两个,现在南京城里千头万绪,他们事情多着呢。”
“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您不是刚刚才说,让我替您管好宫里的事,我的事情也多着呢。”花荞笑着先退出去了。
太子妃已经安排了两个才人,到应天府来照顾太子,今日才出发,也要近一月才到。
所以太子将后宫的主理权交给了花荞,也算给她找点事做。
好不容易等到呼延锦、张樾两人出宫,花荞已经在东华门外等他们了。
张樾的那套宅子离三山街不远,出门就是珠宝廊、升平桥,是南京城最繁华的地方。这里是个十字路口,离应天府府衙,也只有一步之遥。
俗话说:灯下黑。这就是一个最好的藏身之所。
一进院子就看见花荣,他正在和师傅学剑术。雷师傅是张府的老护卫,以前跟过张玉,后来又跟过张献,年纪大了,就在应天府养老,没再跟上京师。
“姐姐......公主......”花荣很久没见到花荞了,一下子高兴得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不在宫里,还是叫姐姐。”花荞笑到。
花荣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男人般低沉,个子也比花荞高出半个头,只是脸上的笑容那样熟悉,仿佛还是那个,总跟在姐姐后面,到处调皮的小男孩。
“张大人,呼延大哥!今早有官兵上门登机住户,我们按照大人交代的,报了假名字。”
张樾点点头说:“知道了。高桥门城楼上,皇太子那一箭,倒是把问题给解决了。以后只要不露馅,没人知道花叔就是花大师。”
“阿爹呢?”
“他在书房里画画呢,都画好几天了!”
呼延锦不觉微笑到:“师傅居然还会画画?看来,我要学的东西多了去了。”
“那我还得拜师去。”
张樾还惦记着这件事呢。
花荣正要说,花荞拦住他:“别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瞧去。”
书房里,花有财正在画台上画着什么,见他们几个进来,忙直起身子笑道:
“你们回来了?昨晚上闹了一夜,我就猜你们也该一起进城了。易呈锦那小子抓住了吗?我就担心阿锦你什么事都冲在前头,他现在已经是丧心病狂了,你们要注意保护自己。”
“放心,师傅,会抓住的。这次虽然让他跑了,但官府已经对外宣称,他是冒充的皇族,好不容易招募训练出来的卫队散了,公开身份也没了,他以后再想找帮手就难了。”
呼延锦看见师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暖,也许是刚刚埋葬了父亲,对关心自己的长辈便觉得格外的珍贵。
“阿爹!您只关心他,自己女儿倒忘了。”花荞忍不住嗔到。
“怎么会忘了?你来看看,阿爹给你画了什么?”
原来是给花荞画的,这下,连小高都跟上前去看个究竟。
只见画台上摊着一张四尺整纸,竖着画了一个完整的骷髅。花荞“噗呲”的笑了,因为太意外,张樾和呼延锦两个面面相觑。
“以前做的那个木头骷髅模型,太大,不容易携带,而且在万户山庄的时候,已经送给陶庄主了。画在纸上,还能把名称都标注出来,别人学起来也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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