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胡说!”顾南风气鼓鼓地瞪着他,“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呸呸呸,哪有人咒自己短命的?再胡说我可真请家法来。”
李慕长臂一伸,将她捞进怀里,两人一并倒在床上,滚了两滚,她头上的簪子不知落到哪里,乱发落到他耳边,一丝丝仿佛有人在挠他的心窝子,酥酥麻麻地痒痒着。不用想,这流氓一定又开始揩油吃豆腐,老嬷嬷老早就识相地把小胖子抱走,任这俩大人胡闹。
卷她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绕啊绕,李慕全然不以为意,“看看,才说得三两句话,这就心疼得要哭,以后看你还敢嘴硬说不爱朕。”
顾南风道:“总之你这次是立定了主意,哪里是要来同我商量,分明是顺道知会一声,明天一早就办事。”
李慕当即调笑道:“皇后娘娘英明,诏书都已经拟好,明日早朝颁诏,昭告天下。”见她面色一冷,即刻换话题,转移斗争目标,“顾夫人今日来说了什么?瞧你这可怜相,嘴儿撅得能挂油壶。”
“也没什么,不过是关于扩充后,雨露均占的老话,听得怪没劲的。你要有兴趣,我这就一字不落地背给你听?皇上只管放心,我母亲都来劝,回头我一定照办,纳个百把千儿的进来,皇上天天换床睡,保管一年不重样。”
“朕哪也不去,从年头到年尾,你在哪朕在哪。别镇日无所事事就想着怎么折腾人,朕日理万机呕心沥血太不容易了,光想想朕就要落泪啊!”李慕一个翻身,只管压在她身上,任她恼怒,就是不肯挪半分地,“你喜欢怎么玩都好,朕累得很,先睡会儿,晚饭就不用叫朕了。”话虽这么说,人却分毫不动。顾南风无奈,只得大白天睁着眼陪他午休,脑子里却不停,车轱辘似的转,想着母亲又想着从前种种。
“周沐是被你整疯的?”
而李慕大约是睡了,如此快,来不及答她。
没等那些个姐姐妹妹们排着队进来,家庭内部矛盾就已激化爆发,李慕跪在搓板上被逼做检讨,老太医躲在一旁擦汗,对皇后娘娘的彪悍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
从始至终李慕一直坚持,“都是朕的错,是朕太强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是的,在李熙一岁半的时候,人妻顾南风再次怀孕,由于上一次生产如死里逃生的经历,她这会子连掐死李慕的心都有。这个只图自己舒服,完全不计后果的王八蛋。
现下还要死皮赖脸笑嘻嘻说:“朕原先只是看着熙儿一个人在里,都没个伴儿陪着玩,怪可怜的,想为咱儿子再添个妹妹不是?如今木已成舟米已成炊,你呀,就只管吃好睡好,太医都说了,头一抬是有些难的,后头就顺当多了。是吧,胡太医?”
可怜胡太医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那一小撮山羊胡急的发抖,最终支支吾吾闷声点头,得了李慕的赏,灰溜溜撤退。
而顾南风还生者闷气呢,玉真殿里的女太监们就开始热火朝天地收拾包袱,欢天喜地忘坤宁进发。按李慕的意思,这个孩子无论如何得生在正里,完全形式主义,劳民伤财。顾南风对接下来七个月的孕妇生活充满了恐惧。
然而她娘家不可谓不动作迅速,各类补品保胎药即刻堆满尚在整理中的坤宁,随之而来的,是她传说中的八妹,听凌晗说,八姑娘顾芳芳着实与她生的相似,眉眼间像足她六七分,只是更多一分骨子里生出的媚态,行走如弱风扶柳,是男人们最最中意的一种。
不过脑子不太好使就是。
打着进配姐姐的名号,方到了,坐下不到两分钟,便扬着下巴开门见山道:“姐姐只管好好休息,母亲早早吩咐过,姐姐是有了身子的人,这段日子不方便伺候皇上,咱们既是一家姐妹就不必生分见外,以后就由妹妹我代替姐姐陪着皇上就是。”
一屋子人请客瞋目结舌。
顾南风的感觉仿佛是比尔盖茨听着一个刚毕业且附带通过计算机二级的大学生说:“你的微软,以后由我接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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