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林如海他们只带着心腹下人,从扬州坐船十几日,转而登陆又行十几日……一路上紧赶慢赶,才在三个月后抵达京城。
当林如海一行人抵达京城城口时,京城林府旧宅的管事有福带着其他几个仆役早就候着呢,见到林如海他们问了安,这才打发轿子并拉行李车辆伺候。
黛玉早就听母亲讲过京城的繁华,真看到时才明白,什么是——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
黛玉看着街上络绎不绝的官车侯轿,低声的背出这句诗句。
“玉儿可是知道什么叫繁华了么?”贾敏看着呆呆背诗的黛玉,轻声问道。
“嗯!往常与娘在扬州上街是看到的也是这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可是京城里的才真是‘金鞭络绎向侯家。’”
“姑娘不也是‘金鞭络绎向侯家。’么?”侑玥见夫人和小姐如此,也凑趣着嘴。
黛玉红着脸伸出手非要撕侑玥的嘴,贾敏拉着黛玉,就是不让黛玉过去,嘴里还连连道侑玥的说的好。一时间马车里闹成一团。
东方骑马走在马车旁,听着黛玉的嬉闹声,脸上露出了明艳的微笑;不过,他眼角瞥见令狐冲对着他傻笑,马上扳起了脸;令狐冲倒是丝毫不受影响的接着傻笑。
又行了半日,忽见街尾北段立有一半人高下马石,广亮大门上有数对门簪,下有致的石鼓门枕,墙面的砖雕,木头上的彩画也无不考究。大门内外有影壁、屏门,台阶距地面高出三五寸。大门两边的内墙上抹灰涂白,周边加了线脚。上面浮雕着八仙过海图,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钦赐探花府邸”六个大字。
正门大开,两旁立着五六个仆役正在垂手等候。原来这便是京都林府老宅了。
到了门口,黛玉扶着贾敏换乘两人软轿先行被抬入府中,林如海和东方他们坐拉车则后行……
黛玉在轿中不停的打量府中的景致,只见是画廊前,深深蓦见衔泥燕,随步名园是偶然;芭蕉叶上雨难留,芍药梢头风欲收,画意无明偏著眼,春光有路暗抬头。又见那亭台六七座,秋干一两架,绕的流筋曲水,面著太湖山石,各色花草,委实华丽异常……
等所有人进了垂花门,过了超手游廊,转过穿堂放着的一个红木架子大理石屏风,才见小小三间厅房,和厅后正房大院。
因旧宅里只留下了几个使婆子,所以林如海他们一直被抬到正房大院里才下来。又走了一刻所有人才进了厅室。
黛玉扶着贾敏坐下,这才和东方并令狐冲分坐在大厅两旁……
这厢林府的座谈我们暂且略过,且去看看那知道女儿、女婿归京的贾老太太那里。
“我那苦命的女儿十几年未见,也不知是否康健……这林府老宅久未住人,不打扫找人怎过夜哟?……”贾老太太抹着泪,不停的念叨,非要这贾赦、贾政立即去接那女儿、女婿来贾府小住几日。
贾赦、贾政明知有些不好,可是拗不过老太太命令,只得分别命那邢夫人和王夫人亲自去请。
说起这王夫人,她与贾敏未出阁时结了不少仇怨,好不容易忍到贾敏出嫁了,家里去了一个讨厌的人很是高兴几日。
后来不时听说这贾敏被婆婆欺压,就更是高兴。再加上贾敏长久不孕,而自己嫡子嫡女双全,不知道晚上笑醒了多少回……
总之贾敏不好,王夫人才会高兴。可现在人家是儿女双全,夫君身边也没有个小妾和庶子庶女;而自己的珠儿死了,女儿进了,贾政又偏疼那狐媚子生的贱子。
现在一家人高高兴兴回京了,还叫她去请人……想到这些,王夫人是牙直痒痒。
可是她又不能当家作主,只能暗自想些办法好给贾敏添堵;不过贾敏现在掌家十几年不好对付,王夫人眼珠一转,看来还要在她那双儿女身上打主意了。
盘算好主意的王夫人,梳洗打扮了一下;尔后,就带上两个大丫环,寻了那邢夫人,一起去请贾敏一家了……
这王夫人和邢夫人进了林府见到贾敏,叨念了一阵那姑嫂情后,那王夫人才开口与贾敏说了,贾老太君的思念之情。
贾敏听了这话后哭的不能自抑,王夫人和邢夫人赶忙上前宽慰……
等贾敏的情绪稍稍稳定了,王夫人就趁热打铁的提出了贾老太君的要求,不过她刚说完贾老太君的话,就语气一转。
“姑,这话原不该我说,可是又不能不说。虽说老太君想姑想的身体都有些不适了,可这姑婿大人那里……”
王夫人停到这里就不说了,等着贾敏的反应。
“母亲她真的身体不适了么?”
王夫人点点头,贾敏才干的泪又开始流了。
“原该一回来就去的,可是这府里怎么离得开人。呜……嗬呜……”
王夫人见贾敏如此,就起身上前拉着贾敏的手,拍了拍。
“姑休要为难,老太君原最疼您。要是知道了您这般伤心为难,也不会说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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