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吃饭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随后,一个极具穿透力的大嗓门嚷道:“老婆子,我回来了!”
前一刻还兴致勃勃和我们聊着家常的乍一听到这声音,立马放下筷子站了起来,急急向着门口的老伴儿迎了上去。
“怎么这么晚呢?”
“路上有事耽搁了。”声音似乎顿了顿,“老婆子你是不是瘦了?”
“没呢,我看你倒是瘦了许多。”
两人一边互相嘘寒问暖,一边向这里前进,我听着越来越觉得似曾相识的声音,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连筷子都拿不稳,天啊,千万不要是那个人啊。
“咦,家里有客人?”男人停住了脚步。
很高兴的介绍:“我们家隔壁搬来了一个新邻居呢,老头子,我介绍给你认识,喏,那个背对着你的就是我们的新邻居小白,这姑娘可讨我喜欢了。”
“小白?”男人的声音有一丝别扭和怪异。
继续热情的道:“小白啊,茯苓啊,你们俩怎么都背过身子啊,这是我老伴儿,你们前一刻不是才说要见见的吗?”
——那是因为前一刻本就不知道他是那个人!
突然,原本还离得很远的脚步声猛的加重,沉沉的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回响,在后面急急的追着喊:“唉,老头子,老头子!你跑的这么快做什么,等等我哎……”
下一刻,男人已经站在了我的背后,虽然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我敢打赌他现在一定双手环眯缝着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因为我的背已经灼热到快要烧起来了。
“文小白?”
我抖了一下。
“转过来。”
我迟疑……
“嗯哼。”他冷哼了声,下一刻耳边风声擦过,我“啊”的大叫了声,赶紧双手过头,手掌外翻做投降状,一边哇哇大叫:“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依他的脾气,如果我再晚一点承认错误,估计脑袋都要被他一掌扇下去,都这么多年了,娶了老婆了也还这么暴力,小心温柔的不要你!
我微微张开眼睛,对上了他带笑的眼。
头发已经花白,胡子还是那么长,蜿蜒到腰间,却一点也不乱,衣服有点褶皱,但是干净整洁——师傅一向是个爱干净的人。
“看什么看!”
一个巴掌眼看着就要朝我脑袋拍下来,原本安然坐在座位上的我立时弹跳起来,这一下若是不躲,就等着脑袋成浆糊吧!
当初在山下,我俩分工明确,我烧饭,师傅捉动物,我嫌宰杀动物太过残忍,去皮又麻烦,所以时常把这项繁琐的事情交给他处理,但是他处理的方式就是一掌劈下去,结果显而易见,一掌毙命,血流成河,惨不忍睹,惨绝人寰……
我不想落得和那些动物一样的下场。
师傅一掌挥空,微微惊奇之下哈哈大笑:“不错啊,武艺还没有荒废。”
话音还没落下,又是一掌迎面而来。
掌风凌厉,显然他是不准备放水,死活是想测验一下我这些年来学得的本事了,我不禁打起十二分神来应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谁知原本挥向我的一掌突然改变了方向,转而向背对着我们而坐的茯苓劈去,我大惊,赶紧喊叫出声:“茯苓小心!”
茯苓像是背后长了双眼睛似的,在师傅一掌挥下来之前,看似慢吞实则快如闪电的闪身避过,眨眼间,已经站在刚赶来的背后,冲着仍在原处的师傅微微一笑,同时,嘴巴开合间,淡淡的叫了声:“师傅。”
这一声在我耳里无异于是一道惊雷。
我愕然张大了双眼,视线在茯苓和师傅之间来回,结巴的道:“你……他、他他,是你师父?”
那这样折算下来,茯苓岂不是我的师兄了?开什么玩笑!电影也不带这么演的吧!
茯苓像是预感到我在想什么似的,大老远的冲着我灿然一笑,那样子像是在说:师妹啊,多多指教。
!!!
我瞪着师傅,要求解释:“怎么回事?”
师傅很道貌岸然的捋胡子:“为师的事情还用的着向你解释?”
茯苓嘴:“文小白,想不到江湖上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听了这话我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凭白遇到多年不见的师傅不说,而且还戏剧般的多了一个师兄,这个师兄不仅长得妖孽,为人更加妖孽,像我这样崇尚和平与自然的师妹自然只有被欺压与嘲笑的份儿!
我恨恨的看着茯苓,口气不善:“难道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是师兄妹关系?”
茯苓摇头:“不知道。”
我想想也是,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
“但是,”茯苓话锋一转,“有了你这个师妹,我可是惊喜多于意外啊……”余音拖得很长,语速又缓,话音在我脑海里盘旋了一圈又一圈,直听得我发憷。
看他那样子,就知道心里定又是在盘算什么害人的事。
师傅看着我们,很欣慰的笑:“看来你们两个相处的很好,亏我还担心突然告诉你们这个消息,你们会消化不良。”
我正要问师傅哪知眼睛看到我们和睦相处的时候,茯苓却抢在我之前有礼的回道:“我与小白素来交好,今日得知她是我师妹,更是让我喜不自禁,师傅尽管放心,小白交给我便是,师傅已经和师母分离多日,此时更没有为了我们小辈而疏忽师母的道理。”顺带一把搂过我,宽大的手掌轻拍我的背,以表示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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