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一咬牙,琢磨琢磨临来时翠鸟吩咐的话,“福晋她说,要廉亲王亲自去接!否则,一辈子都不回了!”
雍正听了,勃然大怒,“这是什么话!一定是你这个奴才没有问明白,堂堂和硕廉亲王妃,怎么能说出这么不知理的话来!还不从实招来,小心你的狗腿!”
李卫装作吓得都快哭了的样子,连声冤枉,“主子饶命啊!福晋真是这么说的,小人若有半句不实,情愿叫天上打雷劈死!”
十三在一旁劝,“皇上息怒,李卫虽然糊涂,但耳朵还是好使的!八嫂正在气头上,一时不察,失言也说不定。只是,八哥毕竟是男子,一家之主,怎能叫他去接。臣弟看,还是臣弟叫来兆佳氏,好好劝劝八嫂,但愿,能让她回心转意,自己回去。”
八八听了,暗暗叫苦,我们屋里的事儿,你们两口就别再掺和了!玉瑶本来就是个要强、好面子的,能放出话来叫我去接,已经是给我面子了。要叫兆佳氏一说,指不定,更不肯跟我回去了。想到这儿,急忙向上拱手,“皇上,臣妻离家,本是我们一言不合,一时气恼,没什么大事。今日来园子里,也是给太后、皇后请安,大概随口说了句气话,叫这奴才给听岔了。”说着,暗中瞪李卫一眼,“臣弟本就跟臣妻约好,天快黑时,到园子里来接她。既然她在皇嫂处,臣弟这就找她就是。多日不见嫂子,臣也该去请安,顺便,看看几个侄女、侄子。请皇上四哥恩准!”说完,冲雍正恭恭敬敬地作揖。
雍正高坐其上,心里乐不可支,面上却颇为不忍,“就算她是你嫡妻,也不用你亲自去。否则,这女人的脸面,可要压着男人。传了出去,岂不叫人笑话?”
八八暗骂:要不是你媳妇偷了我媳妇,谁会笑话!嘴上却说:“多谢皇上,夫妻之间,哪有什么你压我,我压你之说,不过是互敬互爱,再说,臣弟已经答应福晋,要去接她,身为皇上亲封和硕亲王,更不能失信于人啊!”
十三眼看差不多了,也在一边帮着说话,雍正看门口小太监暗中给李卫打手势,知道皇后那边安排妥当了,这才勉为其难地放行。
八八稳步退出,到了九州清宴门楣下,转过身来,拔腿飞奔。雍正对着十三,互相看一眼,不约而同,哈哈大笑。
八八跑到北远山村,缓过气来,请守门大内侍卫通报。王五全从门内走出,对着廉亲王打千儿,“王爷您吉祥!奴才给您请安了!”
八八见是皇后身边太监总管,也不敢十分怠慢,遂笑着问:“是王总管!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啊?”
王五全笑,“承蒙王爷惦记,托您的福!”
八八懒得跟他废话,问:“不知皇后娘娘可在?烦劳总管通报,臣来给她请安了!”
王五全为难了,“哎哟,奴才还以为您是来看廉亲王福晋的!您看看,这都叫人给您通报去了。您看看!这不可惜了了?”
八八气的直咬牙,挤出一丝笑来,“福晋,爷自然是也要见的!”
王五全兀自叹息,“您这可就来晚喽,我们主子娘娘刚到杏花春馆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去了。您看看,这可不得您再往回跑一趟?”
廉亲王跑了这么多冤枉路,也熟悉皇后的套路了,直接问:“廉亲王福晋可在?”
王五全还跟着迷糊,“主子娘娘到杏花春馆去了呀!可又得您再跑一趟了!……”
廉亲王急了,喝道:“说,廉亲王福晋在哪儿?”
王五全这才明白过来,对着八八龇牙一笑,“哎哟,王爷,刚不跟您说了吗?奴才早就叫人通报了。估着,这会儿,福晋已经得着信儿了!您呐,就请等着吧!”
话音未落,就见郭络罗氏贴身大丫鬟从厢房掀帘子出来,对着廉亲王见礼。
八八这么多日,总算见到福晋身边儿的人,不免喜形于色,“起来吧,你们福晋可好,爷接她来了。”一面说,一面就要往屋里进。
这个丫鬟也是实心眼儿,起身伸胳膊一拦,“王爷,福晋说了,她不想见您!”
王五全一听这话,连忙招呼手下几个太监,连同大内侍卫,齐齐往墙儿、门后靠,开玩笑,廉亲王这个笑面虎,他家的笑话,可是能平白听的?要听也得先藏好喽!
八八这连着数日,先后给安亲王府、怡亲王府、雍正陪了多少笑脸,贴了多少小心,好容易郭络罗氏就在眼前,却叫个黄毛丫头给挡在门外,就是弥勒佛,大肚能容,也容不下了,一使劲,将这丫鬟一掌推出去,抬脚进得门内。
那丫鬟蹬蹬蹬,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愣了愣,也许是摔疼了,带着哭腔,隔着窗户就往里喊:“主子,您要小心啊!王爷他进去了!”
王五全跟奉命前来看热闹的太后内总管李得正互相看一眼,这话听着咋就这么别扭,好似“主子,快跑啊!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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