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胭脂铺,一行人又逛了一会,便商量着该回去了,出来一下午了,回去的太晚总归是不太好!
坐上马车,顺着大街一路往东,就是正大路了。
车里小诺和铃兰唧唧喳喳的讨论着这一天的战利品,一个个眉飞色舞的,看来这逛街购物真是从古至今女人们的最爱啊!
行进中的马车突然停下,车外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小诺好奇道,“这是怎么了?”说着便掀开窗帘往外看。我也顺着缝隙看出去,只见前方正是京府衙门,门口一位年轻妇人正在击鼓,却被门里的几位官差架着胳膊给赶了出来,那名妇人拼命挣扎,大声喊着,“冤枉,冤枉啊!青天大老爷,我家相公是冤枉的!您要为民妇做主啊!”
一位官差不耐烦的斥道,“别喊了,我说你每天来衙门里闹这么一出,你还有完没完了,你家男人这案子已经结了,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你也别闹了,回家老实等着秋后上菜市口给他收尸吧!”
那妇人一把挣开官差的钳制,“冤枉,我相公是冤枉的,你们不能就这么判了他的死刑,他是冤枉的,我要伸冤,我要伸冤!”
那名官差一把将她推开,“你这妇人好不识好歹,我们这都是为你好,赶快回家去,别再这么胡搅蛮缠了,当心将你定个擅闯府衙的罪,一并将你下了大狱关上几个月!”
那妇人被推倒在地,声泪俱下,“没有天理了,没有王法了,我相公是冤枉的,他是被冤枉的……”
旁边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官差们大声的驱赶道,“都散了散了,大胆刁妇扰乱公堂,城府大人开恩不予追究,没什么好看的,这里是府衙门口,都围在这像什么样子,快快散开。”
众人听了这话渐渐散去,不一会,宽敞的街道上便只剩下那名妇人坐在地上,一遍遍的哭诉着,“冤枉……我相公冤枉……冤枉啊……”
彭言见路已经通了,便对车夫道,“走吧!时候不早了!”
车夫应声,“是,五少爷。”
铃兰还扒着车窗往外看,嘴里嘟哝着,“那位大姐看上去好可怜啊!会不会他家相公真的是被冤枉了?”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这个世上冤假错案还少吗?!脑海里不禁浮上巧玉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轻叹一声,抛开心中的胡思乱想,转头看向窗外。这时马车正好经过那名妇人身边,离得很近,可以清楚的看见她哭得红肿的双眼,以及并不出众却很亲和的面容。
我脑中轰得一声,嗡嗡作响,立马大声喊道,“停车!”
马车应声停下,无暇理会彭言他们诧异的目光,我急急的跳下马车,奔向那妇人。
“……嫂子?!”我不敢确定的抖着声音唤了一声。
那人缓缓抬起头,茫然的看了我好一会,微蹙着眉,哑是声音,“小叶?……你是小叶?”
我心中一紧,真的是她,——大娘的儿媳妇。
回头看着跟着我一起下了马车的彭言几人,我苦笑了一下,“五少爷,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点儿事儿。”
彭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依旧跪坐在地上的李嫂子(大娘夫家姓李),温声道,“一起吧!多个照应。”
我看着他,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彭朔让车夫将铃兰很小诺先送回彭府,然后又在路边雇了一辆马车。
将嫂子扶上马车,车夫按照她的指示,赶着车子向北城驶去。
马车里,我拿着帕子将李嫂子脸上的泪痕擦擦干净,轻声问,“嫂子,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了?可能与我说说?”
刚刚擦干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小叶,这回可是出大事了,家里遭了难,……过不去了!”
我蹙眉,“我听着刚才嫂子在喊冤,是李大哥摊上官司了?!嫂子跟我说说吧!”
李嫂子抬眼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原原本本的将事情的始末道了出来。
上次在大娘家里,大娘就说李大哥两口是在京城开了一家铺子,生意很好,所以才接她来京城享福的。
生意好,就容易遭同行的妒忌,于是就有那心术不正的开始设计陷害。这种故事已经很老套了,却偏偏每时每刻都在不断的上演着。那家的陷害手段也并不高明,李大哥家开的是一间点心铺子,叫柳记,有一天早上刚开门,就来了一伙官差,说是有人报官,林老爷家的小厮吃了柳记的点心,当场被毒死了,李大哥当时便被官差押走了。
等铺子里的伙计去家里报信,大娘和嫂子急忙跑去府衙是时候,那边已经拍案定罪了,判了个秋后问斩,大娘当场就厥了过去。
我突然想了起来,“柳记?是不是就是云枫街找的那家卖柳城特色点心的铺子?我们今天下午还特意去那里买点心的!旁边店铺的伙计也说那家铺子摊上了官司,可就是那家?”
李嫂子点头,“对,就是那家,咱家铺子卖的是地道的柳城点心,生意一直不错,在那条街上也算小有名气了,正因为如此,才招来了这场无妄之灾!”说着,眼泪又断了线。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嫂子,你也别太伤心,这不是判的秋后问斩么,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呢!咱们还可以慢慢想办法的。……大娘现在可好?”
李嫂子擦了擦泪,“自从出了这事,娘便一病不起,这一个月来全屏一口气吊着,整个人都瘦的脱了型!我一边照顾着娘,一边每日去城府衙门击鼓明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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