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乐和周星将他送到公司门口,临走时和他关系最铁的周星硬要开车送他回去,秦岭不让,笑着说,我东西不多,你就老实上班吧,请假你的全勤就没了。
将两人劝回去后,秦岭抱着纸盒子,默然的走出一楼大门,这时他忽然想到揣在包里支票,不禁暗暗松了口气。虽然暂时成为无业游民,但这笔钱还了这个月欠郑南的钱之后,还能留下一点勉强应付生活开销。
一出门,便看见坐在机车上,单脚着地的男人。
“失业了,今后别来接我。”秦岭本不想多说话。
“失业?”王雨从墨镜后露出诧异的眼睛,眼珠转了转,笑起来,“失业不正好吗,要你是女人,失业后就嫁人呗。”
秦岭懒得跟他说,盘算着支票上的这笔钱能用多久。
王雨却兴致勃勃的凑过来,眯起狐狸似的眼睛笑道,“要不我雇你,当我助理?”
“闭嘴。”
“哎,我虽不是大腕,怎么说也是一小腕,想当我助理的粉丝多着呢,我看你就合适……”
真是很没心情和他胡扯,秦岭打了个车,将他甩在身后。
在家里呆了一个多月,工作没有着落,几乎所有与美工相关的工作职位都客气的回绝了他。一切似乎都回到原点,为了省钱他吃了半个月的方便面。其间喻乐私下找过总经理,公司同意不起诉秦岭,但要求赔款十万。
喻乐说能借给他两万。
周星也让老婆先交两个月房贷,借他一万,但被他拒绝了,毕竟周星的老婆是农村户口,家里需补贴,况且工资又不高。
他也没有告诉王雨。王雨虽然家庭富足,但他本人早早就离家出走,家里怕他吃苦给了他车子房子,情不羁的他情愿骑破摩托,住出租屋都不去。若是自己开口,王雨即使不厚着脸皮找家里要钱,以他的情,也会卖车卖房子。
他再也不想欠别人的东西。
他想等郑南从南京回来,先借着,再分期分清。但是郑南和陈宇浩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正在厨房泡方便面,房门被敲响了。
开门一看是苦着脸的房东,秦岭只觉得头都大了。
“我说小秦,什么时候交房租啊?上个月你就说这月给,这都十几号了……”
“哦,是我忘了,我这就给你拿去,你等等。”秦岭回到自己房间,从床垫下翻出薄薄的一叠钞票,一共一千五百块,他交了这季的房租。
秦岭慢慢的喝光方便面最后一口汤。
红烧、海鲜、酸辣……这个月他吃过了各种味道的方便面,仍然找不到工作。网络的速度很快,前一秒发生的事,后一秒就会传遍全世界,他的事亦是如此,并且会越描越黑。
所有的相关公司都无情的对他关闭大门,想要做回相关工作,在这城市看来是不可能了。所有行业都息息相通,即使在别的城市侥幸找到美工工作,相信总有一天也会东窗事发而被炒。
他目前暂时重旧业,在一个迪吧当服务员,试用期三个月,每月工资九百。
没让任何人知道。
不是怕丢脸,而是好不容易还清了欠的债,他再也不想有被施舍的感觉。
他盯着空碗发呆,这是箱子里最后一袋方便面。
过去,因为爱的那个人,因此他向往这座城市。
但是,这座号称最悠闲美丽的城市,却不给他机会,有人纸醉金迷,有人尔虞我诈,有人落井下石,这些年他体味到的只有忙碌和辛苦。他没有去过kfc,电影院,他没有完整的过周末,都被加班占据。
他怀念小镇的闲淡宁静。
他想过离开,但是自从住房拆迁改建后,父亲的老店被小镇遍地开花的商场和新店挤兑,再加上身患糖尿病,老店已经关闭了,家里需要他寄钱回去,现在即使他想回家,也不得不留在这里。
手机铃声响起,秦岭蓦的一个激凌,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是公司的号码,犹豫很久之后,按下接听键。
几乎每隔十天,公司前台都会在周美瑛的催促下,打电话过来催款。他现在听见手机铃声音,就会条件反的揪心。
周美瑛如此针对他,秦岭自己知道原因。
刚来公司的时候,那个女人最初对他大献殷勤。无奈秦岭不喜欢女人,便不客气的拒绝了,没想到周美瑛一恨便是三年。
“……公司给你的最后期限快到了,一个月之内你尽快把赔偿金付清吧,不然法庭上见……”
挂上手机,秦岭麻木的坐在狭窄出租屋的床上。为什么这个城市如此冰冷,他好想家。
他怕冷似的紧紧抱住棉被,将脸贴在糙的被面上。
其实他也很脆弱,一切坚强都是因为想要追上那个人,那个他永远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他用尽力气也到达不了……
模糊的记忆中,在那个陈旧的小阁楼里,关于棉被的回忆是清新,阳光,温暖的……
弯弯的小河,岸边的芦苇,童年与少年时期关于他的所有记忆。
我和他属于不同的阶层,我们应该是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交点。
他站在河的那边,而这边的我无法过越那深深的鸿沟。
“……父亲,你身体还好吗?没事,只是想家了,打个电话……没什么,电话费不贵……我过得好,有地方住,工作也顺利,你就别心啦,别问了……什么?肋骨骨折你怎么不去看呢?都叫你不要做木工,我会寄生活费回家的,你怎么不听!……别去买菜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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