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矶巷中早晚热闹,白天的时候却更像是一个空巷,非常的安静。严雪珂被娘留在屋中,没有事情做便拿起刚买的布裁成十块手帕,将其中一块布支在绣棚上,又取了笔,在布上画好梅的轮廓。
江城的人最爱的是梅花,在城西有一座小梅山,上面种满了梅树,每到冬天,有不少的文人学子至此踏雪寻梅,江城也有梅城一说。和店铺老板商量的便也都是这种绣有梅花的手帕,毫无特别之处,但有一点,好卖。
严雪珂自然没有想过去推陈出新,所以无论是梅花也好,手帕也罢,都中规中矩的,就像她本人一样。
父亲曾说商人分三种。第一等是眼光独到之人,想别人之不敢想,做别人之不敢做,这样的商人要么赚钱,利润惊人,要么亏本,血本无归;第二等是心思灵活之人,眼快、心快,手快,这样的人可以最快的速度跟上第一等商人的脚步,分一杯残羹;第三等的商人则是因循守旧之人,沿着一条道平稳的走下去。第一等的商人少,第三等的商人居多,而他们两父女勉强做得到第三等。
画好梅,她便安静的坐下开始专心的绣起来,等到第一朵红梅绣好时,她抬起头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才发现小米不知何时安静的坐在自己的旁边,正一脸认真的盯着她手中的手帕,嘴角还有一点笑容。
“小米喜欢这红梅!”严雪珂笑着问道。
“嗯,雪中的红梅好漂亮的,爹曾带我去小梅山上看过。”不像第一次见到时那么怕生,声音还是一样的小,“姐姐可不可以教我!”小米伸出手飞快的了那红梅一下,赶紧收回手,“这梅一点都不冰哦!”她面带疑惑,眉头稍皱,“爹上次带我看的梅很冰很冰的。”突然像是发现什么似地,她的眉头松开了,抬起手又了那红梅,露出一个笑容来,“我知道了,这红梅上没有雪。”
“小米真聪明”她轻轻的拍了拍小米的头。
“小米倒是不怕。”李婶走了进来,“何婶让我喊出去用饭呢?”
严雪珂看了看窗外,“这么快就到用饭时间了。”起身牵着小米和李婶一起走了出去。“李婶还是唤我阿珂吧,这样更自在些,我们可是要在一起住好多年的!”
“那李婶我就称大唤一声阿珂了!”李婶为人爽朗,想着今后的日子长,便随着严雪珂的要求唤了一声。
出了房门,见到院中的四大筐菜严雪珂吓了一大跳,“要买这么多的菜吗?”
“要是宴客,这石矶巷中的人不管你邀不邀请都是要来的。这里的人胃口大的很,还不一定够吃呢?”李婶想起当年他们搬进来时,桌子在巷子中都摆满了,宴请了一夜,菜买了十大箩筐。
严雪珂看了看这个院子,虽然不小,有些担心的问道,“这个院子中坐的下吗?”
“哪会坐到这个院中来,等我晚上去通知的时候,让他们自己准备桌椅和酒水,我们只负责上菜就好。否则光是酒就能将你们喝穷。这石矶巷好久都没有机会热闹一番了,今晚那些人还不趁机大闹一场,明天能起来才好,否则楚府的锣肯定要将耳朵都震聋了,码头上没有这些人可真是会乱成一团的。”
“李婶说的可是真的,小姐晚上就不要出来了,那些人喝醉了没个轻重,撞到碰到小姐哪里就不好了!”娘摆好了饭桌,听了李婶的话,赶紧嘱咐严雪珂道。
“这石矶巷中女人也不少,肯定要开几桌的,等晚上我坐在那群女子中间,肯定会没事的。”严雪珂不想呆在屋中,也想出去看看。
娘迟疑了一会,知道自家小姐是个爱热闹的人,“娘,我保证会很小心的!”经不过严雪珂的苦苦相求,点了点头。
吃过午饭,将严雪珂和小米送到屋中,李婶和娘挨家挨户去通知,有妇人在家的自然拉了过来,帮着洗菜淘米,院子中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小米好奇的趴在窗户上,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外面,严雪珂本想再绣点花,但实在是静不下心来,便搬了两把椅子,自己坐了一把,也让小米坐下,听着外面的谈话声。
不过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严雪珂听的有些昏昏欲睡,面前的小米则早就趴在桌上睡着了,严雪珂抱不动她,只好起身拿了一件衣服给小米盖上,自己则靠着墙,闭上了眼睛。
“前些日子,二姑爷陪二小姐回府了,二小姐终于苦尽甘来了。”正在淘米的一个妇人突然转了一个话题。
严雪珂陡然睁开了眼睛,“那是”说话的是妇人中声音最大的一位,严雪珂听人唤她马家婶子。“二小姐那么好的人,二姑爷开始是给那狐狸迷了眼睛,现在看清了那狐狸的真面目,自然发现我家二小姐的好了,整个江城都找不到比我家二小姐更好的姑娘了。”
“狐狸”严雪珂了自己的脸,“这倒是个新的称呼”,她没有想到自己听到这一切竟没有太多的情绪,或许真的只有那一个人的话才能伤到自己吧!
“那是,那是”旁边的人都附和道。
一盆水撒到了她们旁边,惊得这群妇人都跳了起来,马婶的半边裙子都溅湿了。
“何家婶子,这水怎么倒的”有人小声的抱怨道。
“对不起,对不起”娘连声的歉声道,眼睛不放心的看着严雪珂的屋子。“手一时滑了”
严雪珂对娘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没事,这点水算什么,又不是寒冬腊月的,马上就干了。”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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