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独自从馆舍里逃出来在镜湖村里闲逛探险以此舒缓心中的郁闷之情。
本以为加入庞山之后就能学习如何当一名五行法师结果他们要学的第一课是识字。
八名男孩子当中秋、大良、二良三人只在学堂待过很短的时间二栓等人倒是一直在读书可是向来三心二意凡俗的书籍尚且读不通顺更不用玄奥的道藏。
唯有芳芳秦凌霜在父亲的教导下识字极多可以算是一位学究因此张灵生将这项简单的任务交给了她“你们既然有了道根学东西就应该比普通人更快一些才对这里有的是书籍你随便用有不懂的问我。”
跟秦先生相比芳芳可不是一位合格的教书先生声音、爱脸红而且一点也不严厉改称沈昊的二栓打着哈欠他认识这些字可以再睡一会时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秋坚持了三天发现道根对识字一点帮助也没有他还是如同听天书一般一旦握住毛笔就变得嗔目切齿半天也写不出几个字。
馆舍里的气氛也日渐压抑成为庞山弟子的喜悦退去之后少年们很快又陷入到悲伤与惶恐之中:野林镇就这么消失了没留下一点可纪念之物。
在来庞山之前他们曾经回过一次家结果只见一片平地人、牲畜、房屋统统不见了唯有镇边的桥还在却再也没有熟人走过。
庞山宗师宁七卫对此的解释很简单:魔种法力强大有本事移山填海。
至于魔种为什么会看上野林镇、为什么九大道统和龙宾会没能及时除掉全部魔种宁七卫没有多一句少年们当时也不敢问。
由于秋一直表现得不是那么悲伤沈昊一怒之下指责他无情无义秋没有辩解而是逃出馆舍独自闲逛。
秋当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他想念自己的父亲和弟弟甚至夜不能寐老秋虽然下手颇狠但是从没来苛待过大儿子宁可自己挨饿也要让他吃得饱饱的弟弟二秋更是喜欢粘在哥哥身边只要不被撵走就寸步不离。
可秋天生就无法在外人面前表露内心的情感母亲几年前病逝的时候他伤心得连魂都快没了在外人面前却一滴泪也流不出老秋曾经因此他无情是个不懂报恩的“狼崽子”。
事实是秋习惯将一切情绪藏在心里如果有办法找回野林镇他会第一个出头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绝不犹豫但他不会哭更不会在伙伴们面前哀叹。
秋他们是被庞山宗师施法带过来的周围都是云雾一路上什么也没看到他那次上山接受检查同样也是高来高走因此这是他第一次走出馆舍观察镜湖村很快就被吸引住发现这里与野林镇有很大不同。
镜湖村群峰环绕庞山老祖峰立于东北十里必经之路正好从村子中间穿过住户有二三百家几乎与野林镇一样多村外遍布良田年年岁岁风调雨顺是一个富庶的地方。
秋的第一印象是这里的道路又宽又直虽然没有铺石板却更加平整硬实打扫得干干净净好像还洒过水那样子就算千军万马驰过也激不起多少灰尘。
两边的房屋也比野林镇规整得多家家户户差不多都是一个模样:一人多高的木桩篱墙木板门户建在中间里面排列着三到五间朴素而整洁的房子左手鸡舍右手猪圈没有富丽堂皇的富户也没有寒酸的蜗居唯有村子北头的迎宾馆鹤立鸡群占地最广房屋最高围着村子里仅有的红砖墙。
秋一路走下去蓦然发现这里与野林镇最大的不同是路上没有人。
太阳半落在野林镇这正是闲人出没的时候沈昊还叫二栓的时候会领着一群跟班到处惹是生非秋则在林地里放牧可镜湖村却是一片寂静没有大人也没有孩大门却都没有上锁随意敞开。
秋忍不住想镇上偷鸡摸狗的刘二要是看到这样一个疏于防范的村子不知该有多高兴然后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已经加入庞山是一名修道之士了光是这种做贼的想法就有入魔的危险。
“魔种魔种。”秋低声嘀咕着“为什么我就不觉得它有多可怕呢?”
在村子外面秋终于看到了人影许多大人正在田里锄草孩子们则在龚上飞跑帮着递送东西每个人都有事做。
最奇怪的是村民们见到秋之后居然都表现得很尊敬总是停下手里的活向他笑眯眯地点头致意。
秋在野林镇可没受过这种优待有些不习惯走出没多远就返回村子里。
在迎宾馆舍大门外秋见到了镜湖村的第一个闲人。
这人二十几岁年纪穿着村里不常见的灰白色长袍头顶圆髻插有长簪脚下穿着厚底布鞋个子高高脸色却苍白得些病态村民们都在劳作只有他站在街上无所事事抬头仰望墙上的一只喜鹊。
秋轻手轻脚的从年轻人身边绕过去可是那人一开口他就停住了。
“魔种蠢蠢欲动你听见它的声音了吗?”
“啊?我没有魔种我们身上都没有魔种。”
“不是你。”年轻人做出侧耳倾听的姿势用右手指着那只喜鹊“它被束缚得太久了它渴望自由渴望鲜血与杀戮它——快要长大了。”
秋感到一股寒意渗入体内打了个冷战拔腿就向院子里跑去刚到门口又停下了回头问道:“你很了解魔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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