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客大郎尸骸有异就有人报去里正处里正亲自往坟地上勘看果见客大郎的薄棺曝露在外尸身早化作一具枯骨若不是一旁歪倒的墓碑上有名有姓几乎不能知道是谁看着景况可怜。︾樂︾文︾︾|更可怜的是客大郎的头颅也滚在了一旁与四肢分散着骨殖都做淡黑色里正看着这样情知有异便报了官官府依例遣仵作勘验尸骨。
《洗冤集录》有云:“生前中毒而遍身作青黑多日皮肉尚有亦作黑色。若经久皮肉腐烂见骨其骨黪黑色。”客大郎尸骸做淡黑色分明是生前中毒所致。即是中毒便是人命案势必要查。虽客大郎死了有二十余年其母也已亡故可当年邻居尚在就有知情的。
据查客大郎死时尚不足四十正是壮年。且客大郎从来健壮平日里连着喷嚏也少打得病前还能挑百十来斤的担子不过睡了一夜就病得起不来床没过两日就死了当时邻居们都有些可惜也有疑心的只是人家老母都不甚他们做邻居的又有甚好。
听着这话府尹便有疑问道是:“尔等疑心什么?”回话的是个老汉自称姓吴五十来岁年纪黢黑的脸皮因十分地嘴碎便有个名号唤作八哥叫得极为响亮倒是本名反而无人叫起。
这吴八哥回道:“老爷不知道哩。这客大郎买了个老婆那时候才十四五长得花骨朵一样。只是那媳妇不安生哩日日打扮得十分出色在街上走有后生抛她眉眼也肯接和人笑笑的半点没忌讳。客大郎一死我们就这媳妇守不住没想着才过俩月就改嫁了哩嫁了一个卖酒的郑员外做穿金戴银使奴唤婢地好不快活只是那郑员外的老婆厉害眼里揉不得沙子将她又发卖了。”
吴八哥还待再便叫府尹打断了府尹只问:“客大郎的媳妇如今在哪里?”吴八哥倒是知道便将张氏所在了又讲了些张氏如今做的营生可是讲得绘声绘色滔滔不绝。府尹已不耐烦再听拔出火签来命差役将张氏拘来问话。
张氏心中有病到得堂上看着堂上府尹威风赫赫左右差役如狼似虎已然怕了不待府尹问话只满口的喊冤。
府尹看着有趣儿就问她:“冤在何处?”张氏大着胆子道:“民妇前头丈夫的事不关民妇的事哩。”府尹点头道:“你前头丈夫什么事?”张氏看着府尹和蔼心倒是定了些回道:“那客大郎是民妇头一个男人后来还是他娘活不下去将民妇卖了民妇和他又没个子女他的坟如何和民妇没甚相干哩。”着举袖做个擦泪的模样又偷瞧了府尹一眼。
做久了亲民官的甚人见不着是真老实还是假老实是真委屈还是乔模乔样一眼看过去总能看个七八分府尹见张氏目光游移知道她必定有诈便只看她哭不出声儿。张氏假哭了回看着府尹不出声讷讷地将手放了下来。府尹看着张氏将手放下忽然就喝道:“客大郎的坟塌了与你无关那他的骨殖都做黑色与你有什么干系。”
张氏听着这句脸上顿时一白也是她装神弄鬼久了片刻就镇定了下来又哭道:“民妇不知道当时民妇那个婆婆也在呢若民妇捣鬼她就一个儿子指着大郎养老的。我婆婆哪能放过我呢。或者或者是叫雨水泡烂了?”
府尹听着张氏这番话愈发觉着张氏狡猾不动大刑量也不能招供拔火签掷下就命打。差役们将张氏拖到堂下一顿板子捱下来张氏满口地嚷起了冤枉直府尹是要屈打成招。府尹便是做老了亲民官的人也少见这样的泼妇当时脸红耳赤正要发怒叫刑民师爷扯了袖子。
师爷道是:“老爷便是张氏亲自毒死了她前夫如今时过境迁她抵死不认您能耐她若何?左右她做的道姑营生私底下难免行些鬼祟事不若往她家搜一搜若是能搜点子什么出来也好成全她。”府尹听就点了头先将张氏还押牢房又命差役们往张氏家中搜检。
差役们借着火签一帮子人呼啦啦地又往张氏家去一顿儿翻检搜出诸如头发指甲、荷包等物又有多张生辰八字并鬼画符数个金锭两个银两铜钱若干一个包裹包了提了来见府尹。
府尹拿帕子包着手将包裹里的东西一一翻看了忽然手一顿拣起一片纸来写的也是时辰可只有年月日并没有时只觉有异便多看了眼。这一看府尹的脸色就变了做朝廷官儿的自家头上那片天的年庚月份还是知道的乾元帝的年庚分明能与他手上这片纸上年庚月支对上。
看着这个府尹的手都在抖了又在包裹内略略一翻又叫他发现了乾元帝手迹这一吓那还了得顿时坐在椅上出不了声一旁的师爷也是魂飞天外。到底是师爷老道些将手指在记着乾元帝年庚的纸片儿上点了点又与府尹道:“老爷您即刻求见宗正将这请宗正辨别了若是在下没猜错怕是天送与老爷的大功劳。”
皇帝的时辰八字知道的人极少官员们顶多晓得个年庚月支可宗正却能知道。府尹看了回一咬牙将乾元帝手迹与年庚六字袖了立时赶往楚王府求见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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