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歌这话当然是玩笑话,不过玩笑话里头自然包含着他对吴予时文章的赞叹。
吴予时将两页文章放一起,道:“我这文章固然老练些,却不及你这般富有激情。谁知明年春闱会是谁主考?说不得那位大人便喜欢你这类文章,时也命也,莫说丧气话。”
“我这是真心实意地感叹啊,师兄你这科定当没问题了。”
“现如今说这个还为时过早,还有三个月,再努力一把,说不得文章能更上一层楼。”吴师兄点点沈歌的文章,“你这文章样样都好,就是不大严谨,若是遇上一位x_i,ng子稳重的考官,怕是要吃亏。”
沈歌有些苦恼道:“这问题荀哥也与我说过,我这比之前已经好得多,不过还是差了些,我仿佛天生便难以写出严谨的文章。”
沈歌前世这种理科逻辑思维就不好,不然也不会选文科,最终沦为一个学文科也学得不怎么好的学渣。
吴予时安慰他,“不打紧,还有三月,说不得会练出点效果。“
吴予时说着在书架内找了好几本册子下来,递给沈歌道:“这都是为兄多年来听夫子讲的记录,里头有不少写文章的心得,你拿回去看看能不能用上。”
沈歌忙接过,“我回去就再抄一份,过几日给师兄送来。”
都是考生,沈歌估计要是拿走这些复习资料,他师兄接下来的日子温习得就很不习惯了。
吴予时倒不在意,“这些东西我早已烂熟于心,你不着急还我,便是考后再给我送来也来得及。”
沈歌自己极怕考前资料被人借走的情况,推己及人,他认为师兄必也如此,故而拿回书册没几天就将书册重抄了一遍,将原来的书册给他师兄送了回来,同时还给他师兄送了一堆沈歌自己收集到的及他荀哥帮忙收集到的资料。
天下考生云集于京,进士录三百人,纵使他师兄考不上,也有其他人要跟自己竞争,沈歌并不介意将资料给师兄一份,最好师兄能与他一起考上。
沈歌倒也不是完全不怕竞争对手,他将资料给吴予时之时特地请他师兄莫把这些资料漏出去。
吴予时已经考过一次进士,对这些事比沈歌还熟,自然不消他多说。
吴予时完全没想到,他不过给师弟送了几本自己写的手记,师弟便投桃报李地给他送来一堆极难收集的资料,心中感慨不已,暗地里交代妻子,日后定要将沈歌当亲弟弟对待。
这些都是后话,此刻还在为师弟忧虑,就怕他千里迢迢上京,最后白跑一趟。
沈歌收下小册子,吃过午饭后,带着师兄与嫂嫂给的回礼打道回府。
路上沈歌见着一间人声鼎沸的楼宇,走在街道上还能感受到楼里热闹的气氛,不由好奇地问小武与小文,“这是何处?感觉里头好热闹。”
“这便是茶楼了,里头有说书先生说尽天下事,许多人茶余饭后都喜欢来这里听一耳朵。您看,上面挂了个牌匾,那是先帝老爷来这茶楼听书的时候赐下的。”
沈歌抬头望去,发现还真是,上面那块牌匾上写着“天下第一茶楼”,字不怎么样,但看着极霸气,若不是贵人,也写不出这样的字来。即使写出了,茶楼也不会挂这样一块匾。
沈歌当场有了兴趣,朝身后二人招呼道:“我们进去看看。”
沈歌这一看,没想到居然还得到了荀飞光的消息。
第42章 小妹
沈歌这趟去茶楼, 说得到荀飞光的消息亦不妥当, 他得到的乃是荀飞光先前统帅西北军作战的消息。
这茶楼不愧是先帝赐了匾的“天下第一茶楼”, 什么话都敢说。沈歌进去的时候,说书先生正站在前头, 说当年的北战蛮夷。
“……话说当年,蛮夷的头领正当壮年, 他在北边憋久了,做梦都想来我们这膏腴之地。当年镇守北边的总统领还是姓邵的那一位, 北边兵强马壮尽是骑兵。憋屈呀!我们两万五大军对上别人八千还被杀得节节败退……”
小武听着, 凑近沈歌,朝他挤眉弄眼道:“这说的就是我们老爷的事迹了。”
沈歌顿时来了兴趣, 忙竖耳倾听。
“……这天, 又有一座县城陷落,邵将军愁得头发都白了, 在帐内左看右望, 所有将军都偏过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邵将军心中大叹:英雄垂暮, 可惜后继无人。”
“正在这时, 荀国公如同神兵降临,一掀帐子,大步走来,朝里头掷地有声:他要带兵拒敌!邵将军喜出望外,当时便连说三个好,朝荀国公鞠躬到底, 他虎目含泪,道:贤弟,社稷安危便托付于你!望你将那单于力斩于马下!”
高台上的说书先生还在娓娓道来,沈歌连听他说了两次,确定他说的是“荀国公”无疑,不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压低声音朝旁边的小武问道:“荀哥是国公?!”
小武比他还惊讶,眼睛瞪得溜圆,“您,您不知道?”
沈歌从小到大都在坤究县长大,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他上哪知道去?!
“哎!”小武一拍大腿,小声朝沈歌道:“这事居然没人跟您说过么?我们老爷就是当代荀国公啊!他原先是安国公,在北边大胜后,陛下将他的称号改为镇国公。”
沈歌只觉得心神受到冲击,他家智勇无双的荀哥,原来不是京都大官的偏房,他就是大官,还是本朝能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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