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没有震撼那是不可能的,尤其这幅画同平常的水墨画差别极大,因为这幅画并不是传统的水墨画,用了西洋画法层层将墨迹叠加,营造出实体的感觉,给人以感官上的冲击,而画上的味道更是清雅,有身临其境之感。
而她的画法就已占了些便宜,因而之后即使她画风有些差异也算说得通,公子入画的笔触则更是为此画添了数分风情和才情。
“这是我们画的?”她有些不可思议的道,不论从那一个角度,这幅画都堪称佳品中的品,上好画作。“师父真厉害。”她叹道。
“拿出你的印章。”
“啊?”他们三个都拥有自己的印章,是上年年前公子入画专门请京城极具盛名的印章师父给他们刻的,她的是先以八瓣梅花做底尔后上书二字,寄白。花绝的是以兰做底上书二字,花绝。叶清茗则是竹叶为底,清茗为字。
但得了自己的印章不代表能随意使用,到目前为止她都没用过印章,因为她至今也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能称之为佳品的画作。
而今他竟然准许她盖上印章,就证明他承认这幅画有她的部分,承认她的画了,寄白讶异之余也有些奇异的感觉。
他亦取出了自己印章,这让寄白更为兴奋,能同公子入画的印章印在同一张画作上,这是无数画师求也求不来的机会,她竟然轻而易举的得了,要命……
看着自己的印同他的并列在一块,她抬首看他,“怎么样,今天算过关了吧。”
他颔首,“去将画幅挂好。”
她点头将画拿起准备裱起来,正看到花绝站在门口,她晃了晃手中的宣纸,“怎么样,还不错吧?”
花绝脸色有些奇怪,似乎勉强着,“的确是好,师父为何不题字?”他看着公子入画。
后者用汗巾细细的拭了手,淡道,“还不到时候。”
然而就这样一句让花绝脸色更差了。
“你怎么了?”寄白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没什么,我站了好一会了,你同师父配合的不错。”花绝顿了半晌道。
“是吧,我也觉得今天很得心应手呢。”寄白偏头打量着自己的画,满意道。
晚饭后寄白在院子里打了盆水,把屋里的竹子做的躺椅搬出来,把裤脚一挽往水里一浸,“舒服。”她闭着眼仰头躺在了椅子上。
京郊什么都好,环境好空气好,就是蚊子多了点,她干脆在四周都点上了线香,袅袅的烟升起来,香味盈满鼻尖。
犹记那时女子拍着她轻声哄她睡觉,爹爹好听的声音也在耳边,伴着风声,夜美丽而安谧。
“你是打算在这里睡一晚,明天好有借口不上课吗?”花绝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她也没睁眼,微微弯了唇道,“我就打算呆一会会而已,等水不凉了我就起来了,这里蚊子多我也睡不好。花绝你回去吧,夜里凉对你身子也不好。”
一阵脚步声后,似乎他在她身旁坐定了,遂继续弯着嘴角道,“今天的月亮真好,我以前也见过这样的太阳。”
“睡糊涂了?是月亮。”竟然是师父的声音。
“我说的是月亮啊,哎呀你不要打断我。”她伸手在空中随意挥舞了两下,有些孩子气,“以前我娘亲就喜欢抱着我晒月亮呢,她说在月亮下面睡觉最安心了。”
公子入画没有说话,她却听得到他浅浅的呼吸,直觉的安心,“师父我给你讲故事吧?以前我娘亲讲的时候我一下就睡着了。”
他似乎有些无奈,“回房吧,夜里凉。”
“不我什么时候身子这么弱过了,强壮着呢。师父看得到井里的月亮吗?”
“哦。”他随口应了声。
她也不在意,又继续道,“以前山上住着一窝猴子,猴子里有一个老老的很有威信的猴子,众猴子们都很信他,然后有一天啊,这个老老的很有威信的猴子在山里走着走着,就看到前面有一片湖,湖水很漂亮,可是啊这湖里有月亮啊,有一lún_dà大的月亮。可把老猴子吓坏了,忙抬头在天上找月亮,恰好那时一朵云飘过把月亮给遮了,它就更怕了,一低头,果然月亮在水里,月亮掉进水里了,月亮竟然掉进水里了!这可是了不得的要天塌的大事呀……”虽然她很想讲出故事该有的紧张惊魄的感觉,无奈眼皮不听使唤渐渐沉了下来,意识也飘出躯壳,声音慢慢低了下来。
“然后……然后……”
公子入画反倒有些讶异了,睡的真是快,安静的睡颜在月光下显得很是纯净,又长又密的睫毛在略圆的脸上印出一个淡淡的投影,她还是个孩子呢。
感觉有人似乎轻轻的靠近,寄白动了两下,脚还浸在水里,响了一阵水声,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往里缩了缩。
微风轻拂,线香燃尽后还来不及掉在地上就被风席卷着吹到半空去了。
她光洁的脚丫子同样在半空一晃一晃的。
寄白睁开眼时只觉得眼前好亮,阳光真好,什么时辰了太阳竟然能这么好,她眨眨眼,继续躺着发呆,一动不动,脑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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