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夙影搬出了时不语陪嫁的古琴,望了一眼窗外皑皑的白雪,紧紧闭上了窗户。“我们合弹一曲吧。”时不语微笑着点了点头,自从来到寒之国,她有多久没有静静的弹琴了,恐怕自己就要生疏了吧。“独孤夫人的琴艺,很美。”夙影不自觉的感叹道。“是啊,娘亲在教我的时候,我总觉得这辈子可能永远都赶不上她。”这一刻,独孤夜舞就像这两个女子的亲生母亲,她留给她们的印象,太深刻,太霸道。
两人合奏的琴音,的确和孤独夜舞有一点像,时不语是那一份恬淡而夙影是那一份舒展。“你笑的样子和独孤夫人好像,一样的波澜不惊,一样的气定神闲。”时不语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夙影会注意到这个,她是有刻意模仿独孤夜舞的痕迹,哪一个女孩眼中,母亲不是最美的。“其实你真的不应该来寒之国,寒之国太冷,太远。”我知道。时不语在心底对夙影说,只不过,那是时慕迫在眉睫,她怎么能够拒绝,而且时慕答应了接独孤夜舞回府,想到爹娘可以重聚,她便再也顾不得许多,如果有的选择,她宁愿永远不离开时府,也许现在该说,永远不知道真相。
“你会恨夫人么?”
“不会。”想都不用想,脱口而出。
夙影惨淡的笑了一下,时不语却无法看到,“如果我是夫人,也会选择收养你做女儿。”
古琴是一种可以传达情绪的乐器,就像此刻,合奏之人能够轻易的揭穿对方的寂寞与彷徨。“其实你本不打算回到鎏焉是不是,如果不是夫人给了你选择,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回去。”时不语沉默着,的确,自从答应远嫁寒之国以来,她便将自己禁锢在这片寒冷的土地上,因为她不可以逃跑,更不能给自己逃跑的希望。
“他是一个很容易被爱上的男人吧。”
“什么。”时不语走神了,夙影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果然是不一样的,她是被作为千金小姐抚养长大的,而自己从小就懂得了在这个世界就必须靠自己攀上高位。
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两人不约而同停下了抚琴的手,夙影站了起来去应门。“夙影姑娘,王请王妃过一趟书房。”
“这么晚了?”门口的侍卫不答话,只是默默的站着。时不语也听到了,索着走到门边,“那我过去吧。”夙影刚要扶着时不语就被侍卫抢先了一步,“王只请了王妃。”
“可是王妃看不见啊。”夙影有些焦急。那侍卫依然无动于衷的挡在时不语与夙影之间,不容辩驳的样子。“罢了,影你先休息,我一会儿能够回来。”夙影踌躇了一会儿,到底抗不过王的命令,眼看着时不语一个人被侍卫领着走了。
一路上侍卫都小心的引着时不语,但她还是磕绊了好几下,有时差点摔倒,侍卫也无法,毕竟男女有别对方又是王妃,而且王召见的急,自从呼延零入驻主城大殿,王周围的婢女几乎都被她指派的不见踪影了。“王妃,小心。”到了台阶处,侍卫那是一个惊心啊,这要是哪儿跌着了,一会儿还不被王责骂番。
夜已经颇深了,偟无的主殿一片灯火通明,却忒的安静。侍卫推开门后将王妃引到偟无的王座前,俯了俯身就离开了。“王。”时不语正对着前方,恭敬的行礼,她心底也纳闷着究竟是什么事能够让偟无深夜召见。“不语?”一个熟悉的声音,熟悉到有些陌生的声音,如果是在巡游之前听到这个声音,时不语一定会惊喜的泪流满面,而此刻,她却有些悲喜交加。“大哥。”
“你的眼睛。是雪盲症?”显然,偟无已经预告过这位九驸马了,免得看到妹妹突然失明他接受不了。“不碍事的。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鎏焉与寒之国交恶,而时之蓝又是杀死驭龙和夭那的元凶,整个寒之国的民众都群情激昂的,凭时之蓝的谨慎不应该冒这个险吧。“是大王告知我你回到了大殿,知道你没事,我还是想来看看。”时之蓝双眉紧锁着,时不语一脸的苍白,那空洞的眼神透着丝丝的无奈,早在知道她替嫁寒之国,时之蓝就忧心忡忡,看着这个妹妹进府,他固然了解她的脾,隐忍有余抗争不足,孤身一人在这陌生的廷,不知道是糟了多少罪。
偟无为什么要告诉大哥。时不语的心里只是在疑惑这点。“你真的不知道,在边关的时候带走你的是什么人?”时之蓝的话令时不语一惊,他怎么会知道。看着从沉默到隐忍的时不语,时之蓝也不忍再问,他慢慢靠近她在不骇到她的速度下,拉着她的手臂走向座椅,而偟无,始终冷漠的坐在他高高的王座上,面无表情。
从时之蓝的口中时不语几乎了解到了孤独夜舞隐藏的全部。鎏焉国的侯爷,也就是鎏焉王的叔叔,带着他两个儿子造反。而这一切显然不是临时决定的,从布局到人脉都可以揣测出,侯爷已经部署若干年了。他的势力从朝廷到民间,广不可测,而且他巧妙的避开了朝廷里的忠臣,以至于始终瞒住了鎏焉王。就在时不语和亲远嫁后不久,鎏焉王自以为一切复于平静,松懈了下来,而侯爷就利用这个时机,将提议出兵的奏折参在普通的奏折中,鎏焉王误批了允诺,时之蓝因为心怀对时慕的怨念,也被侯爷利用,出兵攻打了寒之国的边关。当鎏焉王意识到被自己的叔叔算计了,鎏焉已经与寒之国决裂,他彻夜加急命令时之蓝撤兵,偏偏这时候驭龙带着两个儿子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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