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没有要害姑娘的意思。”杜衡熙一脸不明白地看着我,从瓶子里挖出坨碧绿颜色的药膏,从额头开始给我涂,活像是在给我皮肤做美容,边涂边说:“你莫要怕他,他就是个纸头灯笼,看着鼓鼓囊囊,强大无比,其实啊,只要用小手指一捅,指头就破了。”
我忍不住想笑,又怕伤口痛。
“我就不会怕他,我们俩个一般大的年纪,自小玩在一起,我最是了解他的。”
“我只是个小小的女。”我闭着眼,药膏所到之处,清凉清香,伤口的痛楚,那种火辣辣的难受被压下去不少,确实是好药。
“女也是人。”他手指的分量恰当好处,“你屋里头的那只猫像只小神兽,一双碧眼儿真神气。”
“那是皇帝的猫。”
“难怪我瞧着有些眼熟,是那只在梅树下捡到的小猫?”
原来还有这个典故。
整张脸都被涂满了药膏,凉飕飕,不知这样的造型爬出去房去,能吓到人不。
“杜御医,其实你错怪了大皇子。”
“此话怎讲。”
“我的伤不是他打的,也不是他找人打的。”虽然大皇子的言行颇有些可恶之处,不过我也是爱恨分明的,要是刚才没有他及时伸出援手,我怕是没有这样好命,四仰八叉躺在柔软的被窝里面。
“他明明承认的。”
“他那种脾气,眼睛长在头顶的样子,你都说成死定是他做的,他会不承认才怪。”我可怜兮兮地睁开眼,手指头抓着被沿,“我就可怜了,不知被他怎么整治。”
“我说过,他怎么整你,我都会帮你医好的。”
这个御医是不是脑袋里面少筋的,被整的人是我,即将被打伤,烧伤,割伤,摔伤,敲伤的人是我,哪怕他有再好的医术,会痛的那个人还是我。
人家要的不是医术高明,而是在里面好好过日子,太平过日子。
这个要求高吗,高吗!
“原来不是惊歌。”杜衡熙的反弧出人意料的长,“那么我是冤枉他,我必须要找他去谈谈,让他别钻牛角尖。”
一大一小两个药瓶,被放在枕头边:“大瓶是我方才给你抹的药膏,身上有瘀伤都可以涂抹,有活血清淤美肤的效用,小瓶里面有五个药丸,每日临睡前含服一颗,五天以后,能够大致恢复原状了。”
他还很仔细地对着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小海子,微笑着说:“这位姑娘的伤势算的重,劳烦公公替她找个解释的借口,这两日就不要上工了,别说她自己不方便,就是被皇上看到她的伤也是不太妥当的。”
“是,都听杜御医的安排。”小海子应了一声,手中出现一锭银子,他看看银子,又看看杜衡熙,“怎么好让御医破费。”
“给姑娘添口好汤水,劳烦小公公。”他的笑容那般和善,叫人看了如沐春风,本无法推辞。
我想起身道谢,他比我快一步,已经按住了我的肩膀:“姑娘不用客气,也不用担心,惊歌那边我会协调,不让他来故意找你麻烦的。”他的眼角弯弯,“其实,惊歌对你算是特别,他平时很少管女公公的事情。”
杜衡熙拍拍衣服,步履优雅地走了,小海子送他出去,说是明天再来瞧我。
屋子里,留下脑筋跟不上转弯的我,杜御医最后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没有互加好友关系。
大皇子他特别加关注给我了?
因为这是里,人与人之间是不能用平等两个字的。
我还没那么犯傻,自以为女的命和皇子的命是一视同仁的。
方才被打得憋头憋脑的,没功夫来细想,这会儿静下心,好多东西都爬进脑子里面。
红玉殿里的一男一女到底是里的什么人。
女的声音,我再听到还能认出来。
男的声音,总觉得是经过刻意变化的,一时之间都回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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