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老痒?”
“老吴,我、我结巴都好得差、差不多了,你反倒结巴上、上了。”
不得不承认,我的第一反应是惊喜,为了好久不见的兄弟;和庆幸,为了有一个能和我们一起下斗的自己人。但这个想法马上被理智推翻了,他是老痒,消失去美国的自我复制版老痒,曾经想杀死我的老痒!
我仅仅往前倾了倾身子,想要打招呼的手还没抬起,就迅速拉着霍秀秀往后退了一大步,警惕的打量着眼前的人。他还是一身痞气,松松垮垮的体恤衫和牛仔裤以及耳朵上的六角铜铃耳钉,一副金边眼镜倒显出些被资本主义浸染了的意思。一切都没有变,如果没有秦岭那件事,我想他还是我从小打到唯一的兄弟。
正是因为是唯一,才会在被背叛后从心底里觉得愤怒与恐惧,连曾经穿一条裤衩长大的兄弟都因为一己私利想要杀了你,你还能信谁?
“老吴,我、我知道你没法原谅、谅我。但是这次我想跟你一、一起下这斗。”他也不敢豁然上前,用手抓抓头,眉头轻轻皱了下,傻兮兮地笑。这些细节都没有任何变化,以前想骑我爷爷的自行车、想让我请吃红烧、想让我跟他一起去秦岭……哪次都是这样,只要一有请求就是同样的表情。
“你***又回来干嘛!不好好在美利坚那洋鬼子的地方陪你……陪你妈,你***又回来祸害祖国事业?”虽然我的声音还在颤抖却忍不住像以前一样用调侃的口气。
老痒眼前明显一亮,往前走了两步:“老吴,我、我妈那事你也知道、知道了。我妈身体越来越差,我得想、想、想想办法。”
“阿姨……”我有些心软,以前我哪次挨打不是跑到她身后,哪次被赶出家门不是麻烦阿姨做饭给我求情。但仅仅是一瞬间,阿姨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我也不能信任老痒,把我打进去可以,霍秀秀他们绝对不行。“你***去秦岭啊,别跟着我们就行!你差点害死我还不够,还***想害死我兄弟!”
他苦笑着摇摇头:“老吴,你还是这么无邪……我也是、也是无奈。”他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和皱皱巴巴的八喜,自己点着又作势要扔给我。“还他、***是祖国的烟给、给劲,那边除了大、大麻就、就没什么了。”
我摆摆手:“戒了。”当年共同的那么点爱好早就随着时间改变了,他却一无所知。
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他情绪越来越低落,悻悻地收回烟,独自抽着,像是在给我考虑的时间。
我不想跟他一起下斗,有心理影,即使几年以前那次最后的冒险曾经碰过面。我拉着霍秀秀想要赶紧出发,她低声说:“加上他多个人就多分希望。”
“我不信他!”因为激动,我的声音有些大,老痒却像没听见一样。
“下斗这种事没什么可不可信的,现在就是手下伙计也不能全信!咱现在算是各取所需,只要利益不冲突就一切ok。”
“那要冲突呢?”
“先下手为强。”霍秀秀比划了一个杀的姿势。
我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她轻笑:“看你这傻样,就知道你下不了手。别犹豫了,时间不等人,咱再多带点水和食物,下斗吧。”我知道自己拗不过这丫头只好点头同意。
路上我没什么心思跟老痒说话,霍秀秀就把打探“敌情”的任务都揽了下来。我在边上也听了个大概:他也是来找传说中的九尾猫的,因为传说九尾猫能实现人的愿望,他想让他妈变成正常人,而不是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老痒一路走一路抽烟,不时咳嗽两声,然后接着抽。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他的烟扔在地上踩灭,然后把自己的水杯扔进他怀里。他拿着水杯愣了一下,轻声叫道:“老吴……”
我依旧冷冰冰地盯着他,我们之间的鸿沟仿佛正清晰地摆在眼前:“恩?”他低下头没再说话,喝了两口水把水杯坏给我。我知道自己心太软,忍不住开口:“少抽点吧,伤身体。”
“这身体、这条命都是偷来的,管他呢。”
他的侧脸和在蛇沼鬼泽时闷油瓶的脸重叠在一起,同样的独自行走在这个世界上。“我怕多了个猪一样的队友。”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故作灿然的扯了扯嘴角:“放、放心,当年咱俩打、打架的时候,从来都、都是因为你被、被多揍几下。”忽然他停住了话头,不想再往下说,看了看前面平地上的帐篷说:“到了。”
我把三叔、二叔的电话全都写在一张纸上给导游,跟他说:“你拿着,我们只带了三天的食物,如果三天后我们还没有上来,那就打上面的电话让他们派人来救我们。”这算是背水一战,三天之内一定要把他们都带上来。
“这位先生,”向导忽然拽住了我,“之前有位先生本来嘱咐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你们带过来。但是看你应该跟他们挺熟的,我也不忍心看着他们就死在里面……”
“谁?谁嘱咐你的?”不对啊,应该没人知道我和霍秀秀来了,要是胖子他们知道不可能放任我们独自行动的。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他们下去之后我才发现背包底下压着张纸条。”
“纸条呢?”
向导慌忙翻找了半天,愧疚地说:“我可能是刚才太急给弄丢了。”
看来在这里再浪费时间也是无济于事,我决定先不探究那个人到底是谁而是先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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