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颂有些紧张,不知道他待会会不会要她。他温热的指腹缓缓摩挲着她的小腹,将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她的怀里,她不知道要把双手放在哪里。为什么他总能这么理所当然的对她表示亲近,难道对他而言,她这个妻子不算是个陌生人吗?
“你是个好妈妈,火儿很喜欢你。”
身体顿住,心脏一阵收缩。
见她沉默良久,他抬起眼眸,看见她在忧郁的发呆。“想什么呢?”
“没什么。”黯然的目光转过来,她把手搁在他的肩膀上,吃力的说:“萨丹,我困了,想睡觉。”
他将手覆上她的眼睛,“你快要哭了。”
她侧开脸,笑道:“那是因为太困了。”跟着打了一个呵欠,眼角含上一滴泪。脸上的手指一紧,他又一次问,“为什么这么难过?”
闭起眼睛,黑暗中有无数画面在播放,“因为不开心。”那朵幸福的昙花曾经极致绚烂,在猝然败落后,她才发现原来是镜中花,得不到、放不下。
萨丹又把头重新埋了过去,沉声说道:“别总想着掉眼泪,都已经这么大了,不能比火儿还能哭。”
是呀,她想起总是那么快乐的火儿,再想想自己,她何苦老想着那些伤春悲秋的事情。妈妈说的对,她的心的确还没有学会认真。
他拉着她躺下,两人相依而眠。她忽然算了算日子,发现这个月的危险期也就剩这几天了。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推了推萨丹。
“怎么了?”
“我想……我……”她咬着下唇,这种事要她怎么开口!还是,还是等下次吧,她转身将涨红的脸藏在胳膊下。“没事了。”
静默了半响,“其实……”她憋着气劲,回头的时候,萨丹刚好探身过来,她的嘴唇刚好擦过他的喉咙。
萨丹身体轻轻一震,喉头上下滚动。两人的气息开始紊乱,空气几近凝滞,让人窒息。这让她又有些害怕和抗拒。动了动嘴唇,说不出话来,她拉起兽皮被子,翻身欲逃。胳膊一紧,萨丹伸出手牢牢的把她定在那里,唇舌酥麻,“老婆,老婆……”
夏可颂神智迷茫,眼前升起朦胧雾气,两条路不知向左向右,情感无由不爱拒绝,理智分析任务接受。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早已肌肤相贴,他在她身上点燃一簇簇火焰,灼心痛肺。
他坚硬,她柔软,原始的姿态。他进入,她疼痛,唯剩的路径。道路笔直无岔,她以为自己还在迷路。他带着她律动的时候,她突然想起黄昏时吹的那首埙曲,脸颊一片濡湿。
她想,她一定是疯了。她多希望,自己已经疯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汪洋里的一条船,浮浮沉沉,不知身在何处,不知将往哪里去,看不到春暖花开。
灼热的浪涛滔天袭来,小船儿沉没。黑暗将光明吞噬,她解脱了,心想:这样也好。
夜色安宁沉静,热烈的气息还在空气中流动,她觉得浑身虚软无力、疼痛粘腻,恍惚中想要下床,把自己洗个干净。
“去哪?”
她又回到了他的怀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间只想叫他的名字,“萨丹,萨丹……”
“嗯?”
“脏。”她伸出手,想要把欢爱的痕迹擦得无迹可寻。
“别乱动。”萨丹出声制止她过度用力的动作,飞快拿来弄湿的兽皮,替她把身体擦拭干净。见她呆呆的,似乎没什么生气,也不知道心中是何情绪,只是吻了吻她的眼睛,轻声说道:“睡吧。”
这一天是新的一天。
部落里的人开始学习夏可颂的烧陶方法,他们还做出了许多陶埙,到后来几乎人手一个,刮起了一阵潮流风。
夏可颂发现他们用陶器烧汤水的时候,有时候会烧到沸腾,有时候只到温热,她告诉他们都并须等到水中冒出很多泡泡的时候才可以饮用。他们没有质疑,欣然接受。
她看着一个个气泡升起,又破裂,忽然想到他们平日里很少会用陶器来煮野菜汤,更别提汤,每日三餐基本上除了烤就是生果,再想起在山崖下生吃野菜的痛苦经历,不由自主呻吟出声。虽然没有盐巴,不过可以煮煮汤、野菜汤来改善伙食也算不错。夏可颂咽了咽口水,悄悄叹气。
拉来萨丹,她指着他们家刚分到的野味,拿着他的石刀做出把它切成一块一块的动作。
“分尸?”萨丹忍不住笑道。
这话虽然从质上来说没错,可是不用直白的这么恶心吧,她斜睨了他一眼。
在夏可颂的指导下,萨丹将切好,她找出一个陶盆,从火塘中取了火,把切好的块洗净放进去。在这里虽然大多时候是用石块来支撑陶盆,但有些人家也会用涂上粘土的藤条和树枝搭成一个简单却牢固的支架。比如他们家。
慢慢的水面浮出一层油,夏可颂把烫过的第一遍水倒掉,重新加水。煮可不比烧水,等待的时间比较漫长,她支着脑袋,觉得有些无聊。
她拿起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萨丹在她身旁坐下,敲了敲她的脑袋,“这样很好。”
她自己的额头,觉得心里不平衡,也扯了扯他的胡须,看到他微微皱起了眉头,觉得心情有点爽。他这个人虽然属于不怒自威型,但只要没有在大方向上与他相左,大多时候,对她还是包容的。
“你怎么还在?不去打猎?”
他指着地上的图形,不答反问:“这是什么?”
“太阳、小鸟、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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