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属官众多,司直是正七品,掌部分兵事。
难怪岑如柏在江湖人中人脉颇广,也许东宫落难,不少东宫武官流落江湖,与岑如柏还有着联系。
苏子籍凝视着他,片刻伸手将他扶起,叹:“这些年,苦了你了。”
只是这一句话,就让岑如柏流出了眼泪。
岑如柏又忙将泪水擦干,又像是笑,又像是哭的说:“能见到您,能知道太子殿下还有子嗣在这个世上,臣虽死无憾,能等到了这一天,就不苦。”
“原来是这样。”罗裴和赵总督看到他们正式认了名分,问了情况,不由感慨万千。
罗裴更是默默不语,这种情况在这个时代其实也并不算多见,虽有忠诚之说,并且传为美谈,可正是因稀少,所以才会被人人称颂。
他不由一个心思:“太子已去快二十年,还有不少旧部苦苦守着,不肯出仕,唉,要是太子在,蜀王如何能出头?”
眼见着接船的官员诧异,不时望过来,又知道他们肯定还有话要说,说着:“皇孙,您的身份现在不宜宣布,也不宜见礼,还请在官船少坐。”
说着,二人直接出去。
苏子籍点首应是,知道现在自己身份尴尬,揭穿了,自然不能随便见礼,当下两人退到了后面一条船的甲板上,周围有着士兵守卫,前面就是河岸。
大舰已离岸愈来愈近,前面同样二人沉默了一会,赵总督叹了口气:“想不到太子殿下去了那样久,还有故臣留下。”
罗裴也颇为感慨,他这段时间本就心情低落,因这番遭遇,对苏子籍其实也抱着好感,此时,想到刚才所看到的画面,更是心中有一丝触动。
毕竟做人臣子,谁不想能遇到这种君臣相宜的场面?
但又一想,岑如柏虽是令人敬佩的故臣,始终不忘旧主,但是会有今日这场景,何尝又不是因太子十几年前遭难?
能让他选择,他大概还是希望能平平安安,无论是自己还是蜀王,都能够顺利平安。
虽这样一来也失去了能够被人传诵的这种君臣重逢的传说,但是文人也就是喜欢感慨一番这种事,大概没几个人希望在这种故事中自己就是主人公。
“只是,自己虽没有错,星相的事却是凭空落下的祸灾,还不知道回京,会遇到什么处分。
二人交谈,没发现跟在身后一人,此时也陷入了一种纠结挣扎中。
这时鼓乐声又大起,待梢公吆喝一声官舰靠岸,又听三声大炮,知府率领几十个官员一齐跪下,报名迎接:“臣等恭请圣安!”
“圣躬安!”
罗裴虽心情复杂,还是弹了弹衣角,下了岸。
而在这时,张睢同样神色复杂,他万万没想到,认识的苏子籍,竟然是太子遗子,并且还被皇帝承认了。
这既是机遇,其实也是危险。
迟疑良久,张睢下定了决心,突然之间回去,见苏子籍入了船舱,而岑如柏尚擦着眼泪,一入船舱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向苏子籍拜:“世子,张睢愿跟随您,还请世子收留。”
“……”说实际,苏子籍是吃了一惊,一看来的是张睢,犹豫了下。
自己终于有王八之气了,有人纳首就拜,苏子籍似笑非笑,提醒了一句:“你想投奔我,可以,只是后事难料,你可是想清楚了?”
张睢认真说:“张睢已想清楚了,请世子准我跟随!”
他的确是想清楚了,张睢本人,其实不过是太学士出身,仅仅是举人,当到了八品,还是自己钻营。
可再上,却没有前途了,最多再升到六品到顶。
虽现在就拜在苏子籍门下,多少有些冒险,太子遗子未必是太孙,并且诸王当了皇帝,太子遗子可能落到的下场可能还不如太子。
可是,富贵本就险中求,别说是帝位,就是按照常规封个王,作投奔的门客,也能争个前途。
张睢本就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自古以来,名臣名将,又有几个不是因这种冒险之事,有了从龙之功,一跃而上青云之上?
若只想什么事都稳妥起见,那真是连喝粥都喝不到热了。
苏子籍见他这样反应,点了点头,虽没有说什么,张睢知道,这是接纳自己,起码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了。
当下正要说话,一个亲兵奔过来,禀:“刚才码头上,有官见大人没有下船,递了帖子,叫小人立刻呈给大人。”
说着双手捧上。
苏子籍接过,却是觉得沉甸甸,这是拜贴,长尺余,宽数寸,用的是红笺。
拜贴有一说道,即进士才有权用红纸,写大字,当然五品以上者随时可以,抽出来细看。
“这是知府的拜贴。”
我现在仅仅是六品官,知府为什么拜贴,苏子籍一阵踌蹰,心里暗叹一声:“还有一张更出奇,连游击将军都在其中。”
看着手中的拜帖,苏子籍心中就一些迟疑,他在考虑,要不要去见这些人。
“你们怎么看?”
张睢本就要表现,这时连忙说着:“主公,陛下将您诏入京城,若一路上结交官员,恐怕会被视为勾结,说不定会惹来皇上震怒。”
“哪怕这些官员不知道您的身份……”
事实上,能在此时来见苏子籍,不太可能不知道苏子籍的身份,这也是为什么迟疑的原因。
钦差才接到消息,就有人立刻知道了?
岑如柏和张睢这等小官不一样,见苏子籍沉吟不语,提出了意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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