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事沉默着跟着,不一会就到了内院,进了花厅,发现被叫来不止自己一个,还有十几人,都是各个选侍跟前服侍的仆妇丫鬟,以及亲近的管事。
鲁王神色有点阴郁,正背着手看着墙上一幅画,直到人都到齐了,才转过身一坐,也不说话,就这样慢条斯理自己端茶喝水。
周管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跟别人一直等着问话。
良久,鲁王使个眼色,管家就皱眉:“外面有些消息,你们都听说了吧,你们都是各个选侍的人,去水云祠的事,谁去了,去时都是谁陪着,具体待了多久,是否真全程陪同,都一一说来。”
周管事听了,意识到了自己害怕的事情发生,王爷果然开始怀疑选侍的清白,他的心砰砰砰乱跳,在王爷漫不经心的目光下,甚至有了一丝冷意。
已是热起来的天气,体内冷得差点打摆子,忙压制住这种冲动,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
“先说高选侍。”
众人都看向了几个人,只见一个婆子忙躬身:“王爷,奴婢都是懂规矩的人,高选侍是去过水云祠,但都是二人以上陪同,四月七日那天,禀过了王爷,奴婢记得清清楚楚,辰时三刻出发,到巳时一刻抵达,只上了香,捐了五两银子,就回府,回来还赶得及用午点。”
鲁王看了看管家,见管家点首,就抚着茶杯没有说话。
“章选侍。”
又一个丫鬟躬身:“我们是未时出发,在申时结束前就回来,有傅管事作证,当时正巧分派夏绢,还帮了忙。”
鲁王听完一个丫鬟说完,哦了一声,管家就继续问着下一个。
“我曾陪陈选侍去过一次,既王爷喊了我来,必是已知道,那我就要好好想想,一会被问到时,该如何回答。”
一问一答继续着。
周管事听得心慌,尤其是在询问时,他突然就记起,陪同陈选侍去水云祠的一次,中途的确被喊去用全素宴,有素海参、素鱼翅、素鹅等等,吃起来竟然都是肉味,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叫做以素托荤。
自己胃口大开,吃了半个时辰,只剩陈选侍一人礼神。
这本没什么,供的是三洞娘娘,求的是子,本是隐私的事,不能对外人齿口,女子独在殿里默默跪着祭拜祷告,都是极正常。
没有出龌龊传闻时无所谓,可一旦出事了,怎么说清楚?
只要承认,陈选侍就算是完了。
王爷可不会管这半个时辰是否一直礼神,半个时辰,干什么时间都够了。
想到这里,已是腿在发抖,好在还没问到他,周管事狠狠掐一把大腿肉,让自己冷静下来。
“没事,没事,当时只有我在,只要我不承认,只说自己一直陪着陈选侍,这事就能搪塞过去!”
“陈选侍!”
立刻就有丫鬟婆子规规矩矩答应一声“是”,一一论述,轮到了周管事。
“那是五月初三的事,我们去的起身要走,又一下子坐下,伏在桌子上就睡了。
不知道多少时间,脑袋有些疼,皱眉,趴着一动都不想动弹,见刚才给送菜的厨房小管事进来一躬,说:“周管事,樱桃来了,我们这就去拿吧!”
“好,我这就去。”周良起身,可刚刚出门,却不见了小管事,恍惚间来到了一个园子,这似乎是陈选侍的院子,才诧异着,就见着陈选侍在摘花,这花血一样红,问:“你听说了么?”
周良诧异:“怎么了?”
“听说卫妃娘娘,也和我一样拜过水云祠,所以就有了王爷。”
“我也要去拜拜水云祠,给王爷多生几个儿子。”
恍惚间周良觉得不安,连忙就回避,走到一个院子,似乎很陌生,看不清是哪,正惶恐之间,却听见一个声音正在窗外说话,以声辨人,似乎是张旺。
“呵,周良那老小子居然敢对王爷说谎,真是不知死的鬼,我已拿到他袒护陈选侍的证据,这就去向王爷揭发罪行!”
说话声音很低,幽幽像远处传来,显得又清晰又阴森,周良吓的心胆欲裂:“你胡说,我没有。”
“王爷,你一定要听我辩解,是他冤枉我。”
喊了几声,不知道哪来的戾气,周良突然扑了上去:“张旺,你这条中山狼,我忍你很久了,今天就和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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