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我在这地儿不知不觉就过了三个月了。现在的生活是我原本做梦也想不到的。原以为,我现代的那几年过得已经很差了,职场混了几年依然是基层人员,不停地被一众上司、前辈呼来唤去。不成想,这一穿越则将我彻底打入地狱。
尽管我现在还是“瘦马”,整日就是关在这后院学艺、整理衣服、做做杂事,但是前厅的事儿毕竟是要传到我们眼里的。我眼见着这里的人每天强作欢颜,迎来送往的,心中恐惧日益加深。
逃,不是没有想过。胆小,总缺那临门的决断。总有胆大的,隔壁的春桃、小虫就逃过。只是这地境儿,这里的人,何曾没有逃走的念头,何曾无人付诸实践。在彻底认命和沦落之后,他们的想法、实践反成了对付一众新人的法宝。
那日,春桃、小虫被抓住后,管事儿的杨妈妈,奴钱老板叫齐了院中众人,连打扫、煮饭的一并到场。只见那杨妈妈满脸戾气,声音拔高了八度,高喊到:“给我打,狠狠打!看她们以后还跑不跑了!”
钱老板听完这话,脸上露出狠的笑容,冲两个手下丢了个眼色。下面两人早已是迫不及待,抄起手上的鞭子、藤条,咧着嘴笑着过来,重重往两人身上抽去。那鞭子、藤条抽打在她们身上先是发出沉重的声音,几鞭下去,衣服破了,皮开始青紫,声音变得清脆。我们在周围站着,只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没有人敢为她们求情,一人发出声音,她们身上的鞭子就要多加几分力,杨妈妈就让执刑之人就多加五鞭。起先,她们还硬气着,不肯出声。只几鞭下去,就能听到她们狠狠抽气的声儿,再几鞭,她们的眼泪就不断流下,慢慢地,她们也不住哭喊起来。
“啪、啪、啪!”此时,杨妈妈倒像在欣赏什么好戏一般,拍拍手,还笑道:“好,再给我打,打到她们求饶!”
“求求你!”小虫先一个吃不消了,大声哭喊道,“饶了我吧!”
“我现在饶了你,是害了你。”杨妈妈呡了一口茶,用极为温柔的语调说出这话:“不让大家都长点记,我这力气不是白费了?打,再让她们长长记!”说完这话,杨妈妈一双眼睛严厉地扫过众人。
不待杨妈妈吩咐,藤条、鞭子就飞快地向小虫和春桃身上招呼过去。这一顿打持续了多久我不再记得,也无法去想,只觉得经过了几个世纪一般。春桃和小虫的背上、身上皮开绽,春桃哭天喊地地讨饶、小虫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之后才结束。
在这过程中,周围的人都在默默流泪,我也仿佛被人推到了冰水中一般,从心里凉起来。
以后的几天,我都浑浑噩噩的,生活的希望一旦破灭,一切都变得味同嚼蜡。每天我如同木偶一般,起床、学艺、干活、睡觉。外面还是莺歌燕语,欢笑不断,里面依旧是杨妈妈们等人的疾言厉色,鞭子藤条。
春桃和小虫的伤刚好些,才能下地就被杨妈妈强迫着干活。谁要搭一把手连小虫、春桃和帮忙的人在内通通都要挨罚。渐渐的,大家变疏离了她们,然后,待自己的心慢慢变得麻木。
不久,小虫就病了。这次,杨妈妈亲自到她们房中看过后,就命人将她抬出去。不知为何,却也叫了几个奴带着我一起将她送出去。听其他人说这里从没有这规矩的。我也觉得奇怪,还有些害怕。
出门时,大家看我们的眼神都怪怪的,夹杂着同情、害怕还有自怜。我尚读不出为何,但这些眼神也重重敲进了我的心里。
奴抬着小虫七弯八拐地在胡同里走着,窄窄的路旁是晦暗的墙,我被两个奴夹在中间。才下过雨的胡同里弥散着雨后泥土的味道,还有这个世界的一股子霉味。此时正是各大院休息的时候,胡同分外地静,静到只听得见我们这一行人的脚步和担架发出的摩擦声。
我越走越害怕,正欲开口,不想目的地却到了。带头的奴在一所破落的院落门口有节奏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声应道:“杨妈妈那儿的人吗?”
“是啊,我把人送来了。”带头的陈老三声气地说道。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身着翠绿色裙装的女人。这女人一抬头,惊得我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天啊,我不曾想到一个人可以如此恐怖。我并不是说她的面目如何,而是她由内至外所透露出的东西,让她整张脸变得恐怖起来,让人看了极不舒服。
那女人看了看我,极不怀好意地笑笑说:“怎么,杨妈妈也打算把这瘦马舍了?”说着手就伸出来,陈老三忙挡住她,笑道:“这丫头有些不太爽利,大夫说让她出来走走就好了。”那女人不说话,只转过身去,看货物一样到处检视小虫。最后,撇撇嘴,把几串钱递到陈老三手里,让院内的人将小虫就那么抬了进去。我看着那担架从院门进去的瞬间,感觉小虫就这么被吞噬了。
一种深深的绝望裹住了我,我恐惧地抱住自己,蹲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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