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雄霸的意外会师之后断浪的周围多了些人,每个人对他都很恭敬和气,没有出现欺他年少无知而刻意怠慢的情形,看来雄霸的确特意吩咐过。至于多的这些人,也不用猜测什么,必定身兼服侍和监视之职。雄霸绝不会对他真正放心,至少现在不会。
一大清早,用过早餐之后,秦陌端来一碗颜色恐怖味道更恐怖的中药,断浪叹了口气,面不改色的一口灌下去,明知道这些补药起的作用不大,他也不能不喝,要不然自家的底牌就泄了。这几日他从空间拿来的丹药都是兑水化开稀释好几遍才服下,效果也依然惊人,好在在外表和脉搏上能做的手脚很多,他依然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秦陌日日诊脉也没能看出什么。
把药碗还给一旁的婢女,这边左手上秦陌已经开始把脉了,断浪擦了擦嘴角问道:“秦大夫,每天的药不用你亲自送来吧?”
秦陌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这是帮主吩咐的。”
原来如此。
断浪有些意外,他倒有心了。说起来雄霸这些年的作为,很有几分起点文主角的风范,风格手段比原版更怀柔、更厚黑,很能扮猪吃老虎,名声也好很多,本事实在不差,说不定未来也能有所善终吧。然而正是这样的人才会无法容忍状况外的事情发生,比如自己这种,看来以后要多加小心,不要被他找到下狠手的借口。
正思考着,秦陌忽然来了句:“小小年纪不要思虑过重,当心慧极必伤。”
断浪一愣,随即笑了,自嘲道:“就我这具身子,再伤还能伤到哪去?”
秦陌不赞同地摇头,却没有接话,就在断浪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他又从天外飞来一句:“你......愿不愿意跟我学医?”
断浪这次真的惊讶了,他往秦陌那边看去,正巧瞥见那人眼底暗藏的怜悯同情,登时中一滞,几乎要讽刺的笑出来,又被他自己硬生生压住。
这正是他要的结果不是吗?借着此次大病,把自己变成一个身体孱弱、毫不起眼的路人甲,让那位同乡不再视自己为威胁,从而保证今后的安全。想法是这样没错,可是真正面对这种俯视着施舍般的眼神,他还是觉得心里异常难受,几乎无法忍受。
断浪承认,他身上一直有种顽固执拗的骄傲,无论现实如何残酷,他可以虚以委蛇却做不到妥协。而这正是他痛苦的源,这种莫名其妙的傲骨曾让他处处碰壁、遍体鳞伤,然而无数次的摔打只让他学会隐忍,却学不会放弃骄傲。
断浪深吸口气,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别扭的时候,先把剧本演下去,等到适当的时机,找机会离开天下会就可以了。想到这里,他慢慢平复下激动的情绪,笑开来:“秦大夫在说笑吧,我记得你还没有出师吧,收徒这么大的事,莫神医同意了吗?”说着,他还是小小刺了一句。
秦陌一愣,随即有些赧然:“不是收徒,只是教你一些调理身体的法子,毕竟你的身体还要你自个儿看顾着。”
断浪默然,半晌又是一笑:“那么,我该怎么称呼您呢?师傅吗?”
秦陌走后,断浪把自己关在房里练了一整天的字,躁动的心情才真正平静下来。回首再看那些字,断浪不由脸上一红,他的字一向很好,虽说现在年纪小力道不足,却也端端正正,风骨初现,只是今日这几张字却凌乱不堪毫无章法,简直不能见人。
叹了口气,断浪忽然有些想念他的便宜爹爹了,至少,他在那个人眼睛里不会看到任何让他心情不好的情绪,他的眼睛里除了对自己的心疼和宠爱,不会有什么廉价的施舍,跟他相处的日子一点也不难过,相反还舒服的紧,被人宠的滋味实在美好得让人上瘾。
不知道,爹爹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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