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从赌场出来回到宫里的时候,都要面对某一白衣男子的冷脸,那时的老魁会不耐烦地摇摇头。
如今想想,那些日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今夜月色下,一黑袍男子垂头行在路上,如同鬼魅一般,月光则将他的身撕扯得很长。
再说京城千里外,竹林土路间。南遥觉得,自己当真是不大擅长安慰人。
平日本是活泼跳脱的林江宇这些日子心绪低落,很少主动说话,默默牵着马儿赶路。南遥跟在他的身后,想说些话却又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你真的不用跟着我。明明一下子就能到京城,偏偏要跟着我在这耗。”林江宇偶尔会回头向南遥说道。
南遥撇过头望向远处,装作听不见。
林江宇转回头挽起唇角,拽了一下马儿的缰绳,对它轻声道:“后边跟着的那个比你的脾气还古怪。”
第19章 第十九章 你这坑货
话音未落,林江宇的后脑上就挨了一个小石子。
“看到没,脾气比你还大。”林江宇捂着脑袋接着向一旁的马儿说道。
马儿这时却喷了个欢快的响鼻,从林江宇的手中挣脱,拖着跛脚向前跑去,马尾巴再次甩成了一朵鲜艳的花。
林江宇不知这马儿又发了什么疯,连忙跟上,隐约中还听见一阵水声,原是翻过面前的一段长坡后便是一条宽阔大江,湍急江面上时有大小船只漂过,载人送货不一而足。
林江宇驻足岸边,微张着嘴望着眼前的景色。
南遥此时也赶到,瞟了眼身旁的一人一马,说道:“走水路倒是个好办法,虽不能说一日千里,但好歹比你们两个现在的样子强。”
“哟呵,这时候嫌我慢了?之前干什么来着?”林江宇转头问道。
“我这是为你着想。”南遥叹了口气,“免得你跟我这种脾气古怪的人相处太长时间。”
林江宇难得笑颜,拍拍南遥的肩膀说道:“真有自知之明。”
不远处江边,恰好有一个老船工,两人在与他商议好价钱后便上了船,马儿也登入船上,被林江宇栓在船头
南遥哪知道不过坐船而已,竟能将林江宇折腾个半死不活。
江流湍急,船舟摇晃不稳,林江宇平日虽时常泛舟护国府的大池之上,但大池毕竟无波无澜不摇不晃,断不能和这里的活水江相比。
被晃得头晕脑胀的林江宇趴在船角,胃里一阵翻腾,已经吐过好几回了。
“你不是第一次坐船了吧,怎么晕得这么厉害?”南遥坐在他旁边问道。
林江宇无力地抬起眼皮,歪了一下脑袋幽怨地望着南遥,“我这是第一次赶水路,再说这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你还好意思......”话没说完,林江宇转过头又向着江水一阵翻江倒海,几乎将肠胃掏空。
南遥忍着笑,帮着顺了顺林江宇的后背,说道:“你就先别忙着骂我了,先把你自己管好再说。”南遥顿了一下,转头瞟了立于船头的马儿一眼,接着说道:“看看你的马都比你强。”
“你......”
垂死病中惊坐起。林江宇怒指着南遥的鼻子,却因起身太快更感头晕,连骂南遥的力气都没有了,翻了个白眼又怏怏趴回船板上,有出气没进气地说道:“南遥,我恨死你。”
南遥望着一滩烂泥一般的林江宇,抿着嘴笑起来,之后总算是说了句好话:“你就忍一忍吧,大约还有一晚上的工夫就到了。”
林江宇闻言却大为惊异:“还要一个晚上?!”
南遥轻啧了两声,点头道:“整整一个晚上。”
林江宇把脸埋下去,欲哭无泪地说道:“我想跳江,一了百了。”
南遥靠着船笑。
第二日早上,漂泊了一夜的客船总算是到达目的地。折腾了一夜的林江宇脸色煞白、两腿发软地走下船,下船便抱住了岸旁的一棵柳树。
“打死我都不坐船了。”林江宇抱着树重复着说道。
南遥牵着马儿向远处眺望了一番,说道:“放心吧,再走上两天就差不多到了,不用再坐船。”
林江宇闻言无动于衷,仍死死抱着树。
南遥望了他两眼,抱着胳膊讥讽道:“要不要我帮你把这棵树□□,咱们抱着走?”
林江宇吸吸鼻子,挪了一下脚步却扁嘴道:“义兄,南遥大哥,你能不能扶我一把?”
南遥无奈地摇摇头,却是走过去直接将仍在腿软的林江宇扛在肩上,随后将他扔在了马背上。牵了一路的马儿这下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觉得背上多了个东西,清闲了一路的马儿倍感难受,踢踏着蹄子摇首表示抗议。南遥见状,在林江宇的衣袖上撕下一块布条,将这马儿的眼睛蒙上,如此,马儿倒当真不闹了。
只是林江宇趴在马背上哭笑不得地问道:“为什么不撕你自己的衣服?”
“明明是你的马。”南遥回答得理所当然,牵上那所谓“林江宇的马”向前走去。
林江宇重重叹口气,知道自己说不过南遥,之后便只问了句:“今儿是什么日子了?”
“五月初五。”南遥淡淡答道。
“我讨厌五月初五。”林江宇闭着眼睛喃喃道。
五月初五这一天,林家四少爷发誓此生再也不乘船。
同样是五月初五这一天,沧龙化珠,龙魂腾云西去。
老沧龙寿数已尽,恰在这一日于护国府池底安然阖上双眼。它于护国府的池底安静度过了七载春秋,无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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