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兰因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觉得,王翼当初跟娘的那次偶遇,还有后面他争红牌的那件事,都有可能是柴正关和那个老女人设计的。这样不堪的人,娘才会心死上吊。那两个老混蛋为了把嫁妆留在柴家,从来就没有让娘嫁出去的心思。”
秦氏点头道,“我和你爹也是这么分析的。他们找到不堪的王翼,就是找到了我死在柴家的理由。而那件婚事因为有了北阳长公主夹在中间,我大伯和南阳长公主还不好插手。后来听你爹从京城回来说,柴家说柴清妍因为王翼做了那种丑事而羞愤难当,在娘娘庵回京的路上投河自尽,连尸首都没找到。还说,当时许多人都看到柴家二姑娘投河……柴家一定是让跟我身形差不多的丫头穿着我的衣裳投了河,或是被人推下河……后来柴正关和沈氏哭着去北阳长公主府理论,北阳长公主府自觉理亏,连三万多两银子的聘礼都没收回。这么看来,即使我没有逃跑,也会被人推下河,‘自杀’被更多的人看到。”
许兰因气愤难当,咬牙咒骂了几句,说道,“娘一‘死’,柴正关和沈氏不禁赚了娘所有的嫁妆,还多得了北阳长公主府的聘礼。他们的胆子真肥,连北阳长公主府都敢算计。不过,要算计北南长公主府,必须要有一定的渠道了解他家的人和事。娘知道他们跟北阳长公主府的谁走得近?”
秦氏摇头说道,“娘那时候周围都是沈氏的人,外界的所有真实情况都不知道。嫁给你后,你爹做的又是那种差事,有些事想查也没有自己的时间和身份。”
她又长长叹了一口气,悠悠说道,“那些事远得就像上辈子的事,不去想了,我这辈子就是秦烟。自从跟了你爹,娘就像重活了一世。虽然生活在乡下,荆钗布衣,粗茶淡饭,你爹两年才回家一次,一次只呆一个月,我们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数月,但娘觉得值了……你爹不在时,我就想他,想我们在一起的幸福时光。我一直觉得,我和你爹的两次相遇哪怕狼狈至极,但我们彼此留下的印象却是极美的。我们美好的相遇,美好的结合,还有了美丽的闺女,所以我给你取名‘兰因’。可是,你爹却死了,再也没回来……有时候又我想,兰因——絮果,是不是不应该起这个名字……”
秦氏柔声讲着她和许庆岩的事,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说到许兰因的名字,又用帕子捂着嘴哭起来。
许兰因搂着她劝解道,“娘快别这么想,我非常喜欢这个名字。每一件美好的姻缘和事情,都因为有了美丽的前因,才会有美丽的经过,美丽的结果。兰因对应的不只有絮果,还有兰果、美果……一切美好的结果。爹的死是意外,跟这个名字无关。”
秦氏又含着眼泪笑起来,“你们姐弟如今有了出息,娘也满足了。不过,娘不能连累舅舅家,不管秦澈是不是我的表哥秦万宝,我都不能去找他。当初柴家敢那么欺负我姨娘和我,就是因为秦家是商户。秦澈哪怕当了宁州府同知,也只是个五品官,弄不过柴家,更弄不过北阳长公主府,何苦去为难他。知道他们过得好,我就非常高兴了。”
许兰因点头,现在确实不好让秦氏跟秦澈相认,何况还不知道秦澈愿不愿意沾上自家这个麻烦。
看到秦氏通红的眼睛,许兰因很是怜惜她。背负这个秘密生活这么多年,唯一倚仗的男人又死得不明不白,现在遇到亲戚还不敢相认……
许兰因把头枕在她的肩上说道,“娘,我和弟弟会孝敬你,让你一辈子顺遂快乐。”
“嗯,娘相信。”秦氏拍拍她的手说道。嘴上笑着,眼里还有湿意。
许兰因又问道,“娘知道我爹活着时在给谁当暗卫吗?”
秦氏道,“娘在京城的几年,很少出家门。那次去周府,弄不好也是我的嫡姐庶妹要整我才让我去的。那位小公子我就见过那一次,不知道他是谁。后来问过你爹,你爹没明说,只说他是某权贵人家的暗卫,责任是贵人出行负责保护贵人的安全。还说,他的事我最好不要问,招祸。”
贵人!
许兰因之前怀疑许庆岩是先太子、或者现太子、三皇子的暗卫,甚至怀疑过他是怡居酒楼的死士。现在看来,怡居酒楼肯定是排除了。秦氏十五岁遇到他,那个小公子是八、九岁,现在就应该是二十七、八左右,好像先太子今年正是二十七岁,年纪比较符合。而现太子和三皇子都是二十四岁,那时刚刚五岁。
护国公府周家,也是先太子的外家。先太子出现在他家,再正常不过。
这么说来,许庆岩是周家养的暗卫,负责先太子在宫外的安全。先太子有御林军和宫里的暗卫,但周家还是不放心。
许庆岩在先太子被刺后消失,应该是死了。暗卫死了,也有相应的抚恤给家人吧,怎么连个说法都没有……或许,是因为保护先太子不力让他残疾了,先太子不高兴。护卫若活着都会受罚,死了怎么可能有什么抚恤。
突然,许兰因想到赵星辰的原名叫柴子肖,秦氏对他又是那样一种态度。又问道,“娘,小星星不会是柴正关和那个老女人的后代吧?”
若那样,她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以德报怨了。她的心提得老高,默念着千万不要是。
秦氏道,“小星星八成是柴家的后人,但不会是柴正关的后人,而是柴驸马和南阳长公主的后人。我看得出来,他长得有些像南阳长公主。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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