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摆摆手:“他家这公司再干半年没问题,我长期坐镇,细水长流。”
女助理抱住梁永胳膊:“那碟子怎么样?”
“建国后泉南一小窑出的仿古款,还是日用品,卖舜山能值几十块,坑人很好用。”梁永打了个呵欠:“一上午蒙了三十多个,累死我了,让他们找车送我回白河,下午有人要去算卦”
女助理起来:“当古玩专家不挺好吗?算卦……”
梁永摇头:“我站这儿看下去,蠢货成群,一天蒙十个,还能蒙到死。。”
出门下楼,吕冬已经有了清晰判断。
从专家鉴定室出来,吕冬就在考虑一个问题,这种正大光明的局,很容易引人上钩。
从开始遇见到鉴宝,处处光明正大,这些人信心十足。
如果换成真正十八岁的他,绝对会被耍的团团转。
别说这年代的人,同样的局,扔在二十年后,上当的也大有人在。
当人满脑门子心思要发大财的时候,就像在脑门子上刻着“快来骗我”一样,特别容易被人利用。
吕冬由此想到一个关键,想发财的不止是他吧?对面这俩……
少年郎的心思活泛起来,金钱就是一颗mí_hún丹,魔力太大了,大到能冲垮太多理智。
吕冬冒出些想法,要不试试?不行就撤,也没啥投入。
回到隔间,黄翠翠坐着只看不说话。
赵伟笑着说道:“恭喜你,冬子。怎么样,跟正大合作?上正大的拍卖展销?”
吕冬笑得很开心,仿佛被冲昏了头:“就交给你们!”他特意问道:“很快就能拿到钱?”
赵伟安他的心:“对!非常快!”
曾经常年混迹社会底层,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并不难,吕冬人往后靠在椅子背上,仿佛放下千斤重担:“总算能喘口气。”
赵伟之前忙着建立信任,没随便打听吕冬情况,这时关心问道:“怎么了?”
吕冬不好意思笑了笑,似乎不想说,看似犹豫实则前后斟酌,好一会才说道:“怕说出来让你们笑话。”
“不会,绝对不会。”赵伟再次拉近距离,毕竟还没提交钱:“不瞒你说,我也是农村出来的。”
这话似乎赢得少年郎的认可:“今年下学,家里定了门亲,女方定亲要八千!我家靠种苹果,家里刚交了公粮,又不到下苹果的季节,去哪弄这么多钱?东挪西借,才凑了五千,后面三千实在没办法,快愁死我和我娘了。”
吕冬认为他穷可以,家里不能穷,谁愿在一文不名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黄翠翠佩服的看了赵伟一眼:果然是个急用钱的,火眼金睛!
赵伟以前下乡找过客户,有所了解:“这习俗不好。”
吕冬挠挠小平头:“是啊,愁的老娘没办法,只能从爷爷留下来的那堆东西里找了一件,去舜山碰碰运气。我运气好,碰到了你俩……”
赵伟立即被后面的话吸引到了,其中一件?还有别的?
他在思索,嘴上不停:“卖掉东西,回去让女方看看什么叫有钱。”
“嗯!”吕冬忙不迭点头。
赵伟见时机成熟,说道:“冬子,拍卖和展销呢,还有个前期费用。”
吕冬瞬间苦脸:“要交钱?”
赵伟解释道:“听我跟你说,古玩上拍卖和展销,等于商品,需要做宣传,要制作图册,要打广告,要给客户推送,拍卖展销还要租场地等等,这些都需要费用。我们是替你卖东西,你也是最大获益方,这些费用不该我们承担吧?图册费、广告费、展览费,需要前期缴纳。”
“就像农村大集卖菜,要不要交摊位费、卫生费和管理费?”
这话好有道理,怪不得很多人说,坑蒙拐骗需要渊博的知识。
赵伟见吕冬沉默,又说道:“一般呢,费用是预估价值的百分之十。”
吕冬瞪眼问道:“3000?”
“你的情况,我了解。”赵伟很痛快:“我是经理人级别,有一定权限,冬子,我做主,先期只要2000就行。”
“不能等拍卖完扣除?”吕冬问的合情合理。
赵伟解释的也不差:“冬子,这些费用都是在拍卖前产生的,商业上有谁获利谁负责的说法,你是最大受益者,不能让别人承担吧?”
“农村大集上卖菜,收费的人不会等你卖出菜才收费吧?”
赵伟又抛出最为关键的:“卖出去,就有5万。”
吕冬仿佛被5万吸引住了,傻乐:“也是啊。”他又无奈:“我这没钱……”
赵伟很沉着:“没事,你带好钱明天再过来,明天这还有活动,专家还在。”
吕冬站起来,特意着重问道:“明天就搞活动?很快就能卖出去拿到钱?”
“对!”赵伟言之凿凿,接着问道:“冬子,听你刚才说,家里还有老东西?”
“是啊。”吕冬挠头笑:“我爷爷以前当老师,爱好这方面,后来变成臭老九,砸了烧了很多,只剩下藏起来的几件。”
赵伟说道:“明个一起带来看看,说不定有值钱的。”
他可是记得,这傻小子有5000块!
吕冬心思越发活泛:“这件没卖掉,再拿别的我娘不乐意,还有钱……我回去和她好好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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