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点起那滴眼泪,冰凉冰凉的,那样的感觉一直渗入到他皮肤里,让他清晰的感受到蒋飞雪的疼痛。
沈君卓握住蒋飞雪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眼见着蒋飞雪紧闭的双眼里依然在流着眼泪,他忽然就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痛苦,不停地低低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回到沈府有一段时间了,这期间蒋飞雪一直昏迷中,只是眼睛不停地流泪,沈君卓经脉受损严重,回到沈府之后才发作起来,据说是恢复起来需要大半年。
在这期间,沈君卓一直陪在蒋飞雪身边,为她擦流下来地眼泪,喂她进食汤水,每当此时,沈君卓都会一遍又一遍地诉说着对不起。
尤其在是在整理蒋飞雪的东西时,发现了那本来自尤老爷亲手所写的札记,再去回想以往的事情时,一切都清晰无比,所谓的仇恨一夕之间烟消云散,只能说命运弄人。
沈君卓心里期盼着蒋飞雪醒来,他能用一辈子来补偿她,哪怕她一辈子不原谅他,沈君卓心里清楚,不管是春桃之死,还是他的所作所为,都给蒋飞雪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也许真是一辈子都法弥补的。
所以当吕妙菡像个没事人一样出现的时候,沈君卓厌恶的不愿意多看一眼,之后就让管家带了官府的人带走了吕妙菡和杏儿,理由就是滥用私刑,草菅人命。
听说那天,杏儿被人带走时不停地尖叫,哭地鼻涕眼泪混合而下。
而吕妙菡几乎傻了,她本不知道为什么夫君会如此,明明是和尤雪晴有仇的不是吗?她这样做,夫君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会有了如今的下场呢?
丫头们尽心地伺候着沈府唯一的少蒋飞雪,也终于在回来的第九日,蒋飞雪醒来了,发现的是一个丫头,惊喜地一路跑去告诉了沈君卓,而沈君卓忘记自己经脉受损,一提气就飞了过来。
只是,蒋飞雪不说话,也不动,静静地躺在那里,只是睁着双眼而已。
这个样子依然让沈君卓内心疼地抽紧,不过他依然温柔地陪着蒋飞雪说话,会说一些家常的事情。
沈君卓喂蒋飞雪吃饭的时候,会诱哄着叫道:“乖,张嘴。”只是蒋飞雪嘴巴没有丝毫要张开的意思,就像本没听到沈君卓说话一样。
不过沈君卓一点都不在意,他会说今天的饭是谁做的,哪里特别好吃,沈府上下从没见过沈君卓如今这一面,不过想到春桃的死,少如今的表现,一个个也忍不住叹气。
小五还在床上躺着,一直无法释怀春桃的死,现如今听到少***样子,不禁虎目含泪。
远近闻名的大夫都来看过了,都说少就是虚弱点,其他都正常。
远近闻名的术士也都来看过了,也都说少只是魂力受到了些许震荡,但是三魂七魄一个都没少。
蒋飞雪如今的状况,大家都说不出所以然。
沈君卓没有责怪这些人,他能怪的,只是自己,他感觉到蒋飞雪如今这个样子,是不愿意面对他。
想到这个曾经深爱他的女人,前一段时间还有了他的孩子,却因为他的仇恨和嫉妒,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想到这些时,沈君卓就会觉得口一堵,想说的话都会噎在那里,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着蒋飞雪,眼睛会很疼,很疼。
蒋飞雪就这么醒着的时候不动不说话,而当她睡着时,还若以前一般,眼泪不停地从紧闭的双眼中涌出来。
也就是这时,沈君卓无法抑制的疼痛着,除了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沈君卓不知还可以做什么挽回这一切。
后来,蒋飞雪可以动了,虽然不说话,没有任何表情,但是能自己吃饭,睡觉,像一个牵线木偶一般。
不过仅是如此,已经叫沈君卓喜极而泣。
本来沈君卓是处处陪在蒋飞雪身边,但是京城却传来消息说京城那边的生意出了问题,不得不让沈君卓亲自去处理,这让沈君卓感到两难。
他不放心将蒋飞雪交给任何人,但是蒋飞雪如今的身体又不能远行,于是拖延了两天之后,沈君卓还是离开了云安城,临行前给沈府大大小小的下人们开了会,嘱咐他们一定要照顾蒋飞雪。
今后沈府的当家人只有蒋飞雪,不用沈君卓说,大家也知道怎么办。
另外又加派了些暗卫保护着蒋飞雪,就这沈君卓依然是不放心,嘱咐了管家一天写一封平安信,管家当然不敢怠慢,在沈君卓离开之后,每天一封平安信准时送达。
在沈君卓走后的第三天半夜,蒋飞雪忽然就从床上起身,披了件外套坐在了院子里,所有的丫头都睡了,蒋飞雪如若游魂一般悄然无声地出去,没有惊动她身边的丫头。
夜,是如此幽静,而这个季节依然是这么寒冷,今年的春天似乎是来得很晚啊。
抬头看向黑暗中的晕黄的月亮时,蒋飞雪不禁生出凄然的感觉,独月独自望,独望独自月,星稀月也暗,风吹月影碎,只相对影,怔忪间,往事浮现。
于是,一个决定就在心中定型。
回屋中再出来时,一只手拎着灯笼,一只手拿着个纸筒。
纸筒由蜡烛点燃,看着那嗞嗞燃烧的捻线一直燃烧到部,忽然“砰”一声,一道火光直冲天际,照亮了大半个夜,那火光升到最高处忽然散开向八方飞去!
这个举动引来了沈府的暗卫和熟睡的丫头们,他们赶来的时候就看见蒋飞雪双眼直直地看着天空,似乎被如此绚烂的一幕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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