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逐渐康复
我掩好门上楼,李若芷已经睡下,背对着我,似乎不太愉悦。
我心里有些歉意,相处的这几日,我早已发现,她似乎并不太喜欢和人交往,对待那些献殷勤的男子,总是冷冷淡淡,平时也没什么亲朋好友上门探访,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淡泊得简直不像一个二十岁的女子。我突然招了一圈人来她家看病,打乱她的生活,实在对她不住。
不过这是我独立的第一步,只要我的名声打响,搬出去住就没有问题。欠她这个人情,只能慢慢再还。
转眼到了七月,正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光,李延年的伤势一天天恢复,已经可以下地走路,偶尔会出来和我们一起吃饭。
自从那件事之后,他沉默了许多,常常一个人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从他受伤那日开始算,已经过了近一个月。我每天上午帮他换药,还得隔三岔五帮他擦洗一次。天气太热,他身上有伤,无法沐浴,只能用湿布擦一擦。
原本这事情落不到我头上,可是李季莽莽撞撞,有一次差点弄破他的伤疤,老子一咬牙,挺身上阵。
裸男么,看得多了也就习惯了。何况面前这个,从严格意义上讲,已经算不得裸男。
有时候我也会很恶趣味地想,汉武帝最著名的两个男宠,都被老子上下其手过,不知他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下午烈日炎炎,李若芷和李季坐在树荫底下,编着篾筐。从手法上看,李季似乎比李若芷更熟练一些,大部分的篾条篾片都是他来处理,李若芷只负责简单的编织。
两人编一个下午,差不多能换一天口粮。这一家人的生活原本有三个来源,一是李广利给人杀猪的收入,二是靠李延年弹琴,还有就是这篾匠手艺。李广利是个存不住钱的人,三不五时和人出去喝酒,他赚的那点钱,没有多少能落在家里,而弹琴的收入,也因为李延年的受伤而中断,又添了我这张吃饭的嘴,李家的日子便有些紧张,只要有空,李若芷和李季就抓紧时间干活,我陪着李延年,倒成了最闲的一个。
知了在树上一声声叫唤,我端了一盆热水,照例进屋给李延年擦洗。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似乎睡着了。他的睫毛长而浓密,鼻梁高挺,虽是出身低微,气度却难得的优雅从容,大约是得益于音乐的熏陶,凌云的气质也是如此,温和端方,一笑便令人如沐春风,所以每次见到他,我便觉得很是亲切。
我拧了拧麻布,细细擦去他面上的汗水,这些日子李若芷天天替他以蜂蜜敷面,桑嫂偶尔见到一次,连呼浪费。或许蜜糖在汉代也是很珍贵的东西。不过浪费归浪费,效果却很明显,他脸上的疤痕一点一点软化变淡,唯一不好的是蜜糖招虫,夏日蚊蝇多,争先恐后往他脸上撞。
牛牛也站直了身子,趴在床边上,伸着毛茸茸的脑袋,好奇地张望,目光的重点是李延年涂满蜂蜜的脸,我毫不怀疑,只要我有半分懈怠,它就会伸出舌头舔个痛快。
“下去,你这只馋嘴的坏狐狸”我冲牛牛的头拍了一巴掌,它呜呜两声,收回前腿,不满的蹲在地上,对我抗议。“
我瞪它一眼,牛牛抖抖胡子,脖子一扭,转身出门。
它长的很快,已经和一只成年猎犬差不多大小,脾气也大了许多,真是应了它这个名字:“牛牛”。
“死牛,改天得把你吊起来打一顿。”我对着那条高高翘起的大尾巴,咬牙切齿。
它最近认准了李若芷才是饭票,每到饭菜上桌,便殷勤得不得了,把我这个主人抛在脑后,恨得我牙齿痒痒。也不想想它成天好吃好喝,都是谁在做牛做马。
回过身来,李延年依旧没有动静,我怕他着凉,只敢卷起他的衣袖,替他擦了擦胳膊,睡觉时热身子最容易着风,擦擦四肢倒不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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