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的时间过得极慢,长发从李琛的手里飘出去,男人难得的神色静谧专注, 拇指擦了擦少年的眼角。
他的动作轻柔,叶知昀想了想,保证道:“世子,等到了你的生辰我也会陪着你, 像今日一样为你庆祝。”
李琛弯起眉眼笑了笑,“那你知道我的生辰是何日吗?”
“何日?”
男人促狭道:“我不说,你自己猜去。”
叶知昀得不到答案,想着回头就去找燕王问问。
“对了。”李琛想起来了什么,从袖袍里拿出一个红木匣子,“给你。”
“这是生辰礼物?”叶知昀接过打开,里面装着一把做工非常j-i,ng细小巧的袖弩,一看便知不是寻常铁匠所制,应该是军营里头打造出来的,可以用来套在手臂上,是一件暗器。
他以前在镇南大将军那里见过类似的,只不过没有得到允许,从来没有碰过,现在近在咫尺,不由喜形于色。
“来,试试。”李琛道。
叶知昀把袖袍向手肘拉了拉,李琛将袖弩下的青铜锁扣系在他腕上,随手按了一个机关,□□便将中间收拢,看起来就像是个护臂,装饰着繁复的青铜纹路。
这样垂下衣袍,也不会有人察觉底下藏着能够致人于死地的暗器。
叶知昀摸索起来,李琛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喜欢,挑对了礼物,颇为得意地哼了几声小曲儿。
承天门上又另一头匆匆地跑来一个北衙禁卫:“校尉,皇后娘娘传您过去赴宴。”
李琛应下,“好,马上去。”
禁卫正要转头走,看见叶知昀腕上的袖弩,感到眼熟便提了一嘴:“您前几天跟徐师傅在匠铺转来转去,还找了一堆图纸,原来就是为了做个袖弩啊,营里那伙人觉得稀奇还议论了好一阵呢……”
叶知昀顿时抬起头,惊讶道:“这是世子亲手做的吗?”
李琛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一边说:“不算什么,轻而易举。”
一边瞪了一眼那禁卫。
禁卫被瞪得忙不迭地赶紧走了。
叶知昀仰头对男人道:“世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少年的眉眼如同温玉,目光清澈,被这样类似于崇拜的目光盯着,李琛颇为不自在,又忍不住捏了一把对方的脸,“行了,走吧,我们去楼观。”
叶知昀吃痛,揉着脸问:“我也能去吗?”
李琛道:“只要跟着我就哪都能去。”
两个人到了承天门最中间的楼观顶上,无数盏琉璃灯高高挂起,亮如白昼,几列案几上文武大臣觥筹交错。
叶知昀跟在李琛后面,穿过众人,直接到了皇后那边的席位坐下,他没有在旁边看见晋原帝,扫了一圈,才发现晋原帝在潘家那边饮酒说话。
徐皇后看见了叶知昀,招了招手让他坐下,温和道:“坐着吧,今日是祈福大典,别太在意规矩。”
叶知昀在李琛旁边坐下,“谢皇后娘娘。”
宫女们将一盘盘佳肴摆上来,李琛侧过头,低声对他说哪一些是中看不中吃,哪一些是美味顶绝的食物。
叶知昀一一点头,他到了这会儿也饿了。
李琛坐在徐皇后旁边,徐皇后对他道:“今日之后就应当不会有邪祟作怪了。”
李琛斟了杯酒递过去,“是,陛下乃是真龙天子亲自为万民祈福,当然不会再有邪祟敢妄为。”
徐皇后接过,将酒杯放在案几上,从旁边宫人的手里拿过孔明灯,手指抚过上面的仙翁抱桃图,“我听说,这是北衙禁军一一逐户分发的?”
李琛无奈地垂下肩膀,直接承认道:“娘娘,您都清楚就别打趣我了,只此一次还不成吗?”
“你都跟我保证过多少回了?这次的动静未免也太大了。”徐皇后点了点孔明灯,“真是没有你不敢的,这祈福大典也变成了你烽火戏诸侯的手段了?”
“哪有什么烽火戏诸侯……”李琛不动声色,把视线往叶知昀的方向瞥了一眼,对方还在低头吃饭,没有注意他们的谈话。
“跟我还需要遮遮掩掩吗?陛下那里是不会知道的,放心说吧,今日是何人的生辰?”百姓们一般不会太留意孔明灯上的图案,就算是一部分人意识到,也会觉得是官府发放的无关紧要,只有徐皇后对这个侄子知之甚深,一眼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李琛故意装傻,“娘娘说什么生辰?”
徐皇后见他不说,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了,不追问你了,只不过这么多孔明灯,现在是西风往城外吹,夜里万一风向变了,怕是会走水。”
李琛笑眯眯地道:“那我今夜带着晋卫们巡城,准备水桶防备着。”
“第一次看见你这般上心过。”徐皇后道,“这几日晚上气候冷,就不劳你巡夜了,让严恒带着金吾卫去吧。”
李琛当即举起杯酒,“娘娘宽宏大量,我敬您一杯。”
等到晚宴结束,两个人乘上马车回王府,李琛喝醉了,一身酒气,小厮帮着叶知昀把他一起扛进屋里。
叶知昀把被子给他盖上,李琛原本就意识昏沉,头一沾枕头便睡着了,他坐在对面托着脸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腕上的袖弩,想着送什么礼物回给他,才足够表示出诚意。
片刻后,他忽然有了主意,走到案几边拿来了纸笔,打算给世子画张画像。
但是他还没有给别人画过画像,不由有些担心若是画得不像,岂不是送不出手。
他拿板子在下面垫着纸,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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