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妮塔显然有几分话痨本色,话说着就有几分上瘾了,见着泰瑞莎没什么反感的情态,便噼哩叭啦地继续往下接着侃:“第二次见你吧,是学院入学试的时候,你倒是个脾气好、愿教人的,那么些人围着你问考试的情况,你也不藏私,倒是说了个清清楚楚,条理分明,倒是让人听了挺佩服你的这分气度。”
气度?她有什么气度?泰瑞莎茫然了,贝妮塔说的情况她也记得——不过是几天前的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忘呢?那时,刚出了考场,几位与贝蒂有几分交情的妇人便上前来寒暄,而且她们的子侄辈自然也缠着她明里暗里地探问,希望能知道入学试的第一手资料,当时,她只觉得考试的内容不过是些基础的东西,而且入学试考的是个人资质,又没有限定入学人数,女孩们之间自然没有什么竞争,由此,她便觉得没必要藏私,所以捡了些要紧的,细细地说给几家备考的女孩听。、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分钟的事,哪里想得到,这样竟又被贝妮塔惦记上了,还给她加了“好气度”的评价……泰瑞莎有些迷茫了——究竟是她自己看问题想事情太过单纯,还是贝妮塔看待世事太复杂、太费心思揣摩?
眼看着茫茫然神情的泰瑞莎,贝妮塔总算察觉出自己的行为有几分孟浪了,微微咧了咧嘴,犹豫了一下,这才伸手轻轻推了推泰瑞莎,不好意思地说道:“泰瑞莎,我这人脾气有些急、有些冲,碰上看地进眼去的人就特话痨,你别在意哈,如果你不喜欢我这样的话,以后就直说,我这毛病的确需要好好改一改了。”
被她这么一推一说,泰瑞莎失笑道:“没呢,我只是在想其它的事情,不过,说实话,你这脾气还真有点吓人,虽然说你见了我两面,可是那都是一眼之缘罢了,怎么就能这么……热情呢?”
贝妮塔嘿嘿笑着,一手卷着紫色的大波浪长发,笑得十足天真浪漫地说道:“我嘛,对喜欢的人就这脾气,别人哪,就是求着我,我也不搭理呢。”
言语之间,无意识地带出几分生的傲气——那是一种自小习惯了居于人上的,惯挑剔的傲气。
泰瑞莎眼中闪过几丝不明的幽光,微微勾了勾唇,指间轻摩着杯缘,只觉自己今天最近这运气倒真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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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舞会之后,圣爱尔柏塔就算正式开课了,学习风气极其自由的圣爱尔柏塔实行的是自选课的形式,每门课都有几位老师同时开课,学生可自行选择听课的时间,每半年便有一次大考核,只要考核通过便可积累学分。这倒是极合泰瑞莎的味口,自此之后,每日里,不是上课就是去老宅与咔咔、啾啾玩耍,偶尔也和阿奇尔、培迪亚出门游玩,或者和安妮塔约了独行……小日子过得极其滋润。
泰瑞莎的日子过得舒爽了,却有人的日子过得极其煎熬——
这天午后,泰瑞莎从啾啾手上骗了一大束美丽的变种蛇铃兰,欢欢喜喜地进了枫园,先是绕道后花园里,将大半依旧鲜活的花束种好了,并且叮嘱了花匠一般注意事项,这才抱着挑细选的几支变种蛇铃兰向着主楼一层的暖厅走去——平日里的这个时候,贝蒂都在暖厅喝下午茶呢。
捧着花,一路快走,才绕过长廊,便见一位女仆正站在暖厅的开放式门廊前,垂手而立,泰瑞莎忙放轻了脚步靠上前去,压低着声问道:“婶婶有客人?”
女仆极轻地微微颌首示意。
泰瑞莎站定了脚步,低头看了看怀中正娇艳的变种蛇铃兰,有些犹豫——错过了现下,这种花最美丽的时候就要过去了。
几番纠结之下,她还是决定略略探探贝蒂在招待什么人——如果是家中的熟人,直接进去了,也不算失礼。
思及此,泰瑞莎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探身进了暖厅门廊,才没走几步,便听到贝蒂怒气冲冲的声音——
“……你想带走她?你还好意思说要带走她?如果不是亚摩斯去得早,她一个孩子,孤苦零丁地,那日子该怎么熬啊,你现在居然好意思来和我说,你想带走她?”
贝蒂的怒气让泰瑞莎略略瑟缩了一下,立马意识到自己现在不合适进去,转身正想退出去,可是,接下来传出的一个声音却生生止住了她的步伐——
“贝蒂,我知道这是我的疏忽,”温润的男中音带着明显的疲惫感,“可是,我毕竟是她的舅舅,监护权转到你们夫妻俩名下,怎么着都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我管你什么名正言顺地,泰丝是我们家的孩子,从她出生在枫园的那一刻起就是!”贝蒂这话说地掷地有声,也说得“旁听”的泰瑞莎红了眼眶。
杰夫-布伦托,男中音的主人,泰瑞莎的舅舅低低地叹息一声道:“贝蒂,我知道这回是我的错,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想好好补偿泰丝,贝蒂,再怎么说,我也是她唯一的亲人。”
“亲!人!”贝蒂咬着牙重复着这个名词,说出的话却是森森地,“杰夫!你想带走泰丝,可以!先把你家的那只母狼给我赶回她娘家去,我就不和你争监护权!”
“贝蒂!”自己的妻子被人称为母狼,杰夫就算再好脾气也忍不住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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