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子希放下了茶杯,没有去看震惊中的习东平,继续说:“不止我被你父亲威胁,还有少安哥。以你父亲的手段,查到一些少安哥的隐私。很可惜,少安哥在法国,你父亲的手还没那么长。当初,司徒他们正在跟组织对战,真没时间处理这些麻烦。也是因为亮子拒绝了你,我们被威胁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很少会c-h-a手他人问题的翟子希有些激动,但他尽量克制着自己。他知道,习荣的所为不代表习东平也有错。只是,这个因果,要习东平来承受。
那么,你现在想要和好。如果亮子同意了,你怎么面对他的朋友?他又要怎么面对你父亲?我们都知道这事,唯独瞒着亮子。为什么你知道吗?
翟子希沉重地叹息一声,抬起眼来,冷静地看着习东平,“你伤他太深,我们不能让你父亲再伤他。我话尽于此,其他的事你自己考虑。我站在亮子朋友的立场上跟你谈,我是不赞成你们和好的,如果你们和好,我拒绝跟你往来。”
习东平愣住了,不安地问:“子希,你觉得我这个人很差劲?”
“我对你个人没有意见,我忌惮的是你的家庭。你的家庭会给我们这个圈子带来很多弊处。亮子是我朋友,江雨哥是我爱人,我要顾虑到的是他们的立场和感受,为了他们我必须让自己远离一切麻烦的根源。”
即便习东平觉得自己过于傲慢也无所谓了。子希想:他已经很弱了,如果还不懂保护自己,总有一天会失去江雨哥,为了能够永远在他身边,他不介意做一个别人眼中的“异类”。
习东平疲惫地靠在沙发上,心里发冷,整个身子都在发冷。他想着:爸,你真厉害。你到底做到了。你还是分开了我们,彻底堵死了我的路。
怎么离开希雨书店的,习东平一点概念没有。等他恢复了神志,才发现竟然走到了曾经跟霍亮租住过的小区门口。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亮子的温柔、亮子的宽容、亮子的体贴、无一不在提醒他,两个人在那几年里是多么的相爱。而现实中,他只能站在午后的冷风中,看着不远处那扇熟悉的窗户换了颜色。
习东平不甘心!
他怒气冲冲回到家里,冲进父亲的书房。
习荣乍一见儿子竟然一脸怒容闯进来,当下格外诧异。年纪大了,一些事不用问也能摸出个七七八八的脉络。一想便知道,儿子是为了霍亮的事。习荣放下手里的合同书,摘掉脸上的老花镜,问道:“你干什么?”
“爸,你为什么要去威胁翟子希和衣少安?”习东平说话的时候,手是发抖的。心里一团怒气,却不能对父亲恶言相向,“为什么这么做!?当初你根本是骗我的对吧?”
时隔三年,这些事再被翻出来习荣只觉得毫无意义。他没想过要瞒着儿子,也没想过跟他说个清楚。相对习东平的恼怒,习荣可是冷静很多。他靠在大班椅上,慢吞吞地说:“你是来兴师问罪?为了那个小子?”
“我爱他!”
“混账!”习荣彻底被惹火了,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扔过去。
烟灰缸打在了肩头,习东平晃了晃身子,硬是挺着没动。习荣见他那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架势,更是气恼。指着他骂道:“你他妈的是想气死我!你爱他,那我跟你妈呢?”
“这是两码事。”
“狗屁的两码事。”习荣怒吼着,“你要跟那个小子在一起,我跟你妈怎么办?我们老习家不缺便宜儿子,我们要是的儿媳妇,要的是孙子孙女!”
说到这里,习东平再也按耐不住压抑已久的苦闷,他疾步走到父亲的面前,“您不能这样。我生下来就不喜欢女人,我结婚就是害了人家。我已经害了一个,难道您愿意看我再害一个?孩子我可以做试管婴儿给您个交代。但是您不能强迫我结婚。您觉得,是咱们家的脸面重要,还是我这辈子的幸福重要?”
父子俩的争吵声引来了习东平的母亲。已经年过五十的女人惊慌地走进来,紧紧拉扯着儿子的手臂,劝他们父子俩少说几句。习荣是个火爆脾气,再加上习东平从没跟自己这么吼过,他怎么可能少说几句?这人拍着桌子,痛骂着不争气的儿子,“我养了你二十几年,在你眼里我就是看重一点脸面的人?你亏心不亏心啊?”
习母顿时要哭了出来,用力拍打着儿子的背脊,“东平,不能跟你爸爸这么说话。你跟霍亮的事,你爸爸不是没有认真考虑过的。”
“那就是背着我去威胁我的朋友?”
“东平!”一向温和的习母大喊了一声,“从你进来,你问过你爸爸全部的真相吗?你心平气和的跟他谈过吗?你以为你很委屈?那我跟你爸养了你二十几年,我们的委屈怎么算?”
看到妻子也被儿子气的流了眼泪,习荣指着儿子叫嚷,“滚滚滚,赶紧滚。”
“您把话说清楚。”习东平决定了!这一次不再为母亲的眼泪败下阵来。无论如何,他一定要知道当年的真相。
说到底,还是因为霍亮。习荣就知道,只要儿子还惦记着那小子,这事就是没完。干脆今天把话说清楚,何去何从,要习东平自己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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