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冬天的野地可不好走,雪太深,寸步难行,走不了多远就累得一身汗,而且离村子近的地方村里人常去,野鸡基本上不会过这边来,要逮就得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又过了一天,早晨一起来推开屋门,太阳光映在雪地上直晃眼睛。天放晴了,西远就决定去实行逮野鸡计划。
听了西远的打算,爷爷就叫西明文也和西远一起去,西远虽说过了年也十一岁了,可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长得又瘦又小,爷爷心疼大孙子,但知道西远的心思,也不好拦着,就叫儿子一起跟着去。
西远和父亲一起,拿了绳子和木棒,走出了有六七里,才从大路转向野地,越走越难走,也没见着野鸡,西远累得脑门都见了汗,有心退缩,想起西韦和卫成就又坚持了下来。
爷俩走了有两个时辰,终于在一处灌木丛处听到了野鸡“咕咕”的叫声,两个人蹑足潜踪,慢慢地靠近,当离野鸡三五步远时,野鸡就扑棱棱飞起来,落到十米开外,把头藏进雪堆里,真是顾头不顾腚啊!这野鸡真是傻得可爱,它头钻进雪堆里,以为它看不见你,你也看不见它,可笑吧?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顾头不顾腚。
西远平时运动少,手脚行动慢,看到野鸡咯咯哒叫着四处跑,随着父亲在后面追,追到地方,和父亲像拔萝卜似的把野鸡整了出来,然后用绳子把腿绑上,这下一共抓住了三只,其他的都跑没影了。
西远和父亲又码着野鸡的脚印,在野鸡比较常出没的地方下了十几个套,也不知道能不能套着,过几天再来瞧吧。西远觉得自己再也没力气了,于是和父亲打道回府。
远远地,西远就看见西韦和卫成在村口等着他们,急忙跑过去,“你俩咋出来了?这天多冷啊,哥不是不让出来吗?”西远摸摸两人冻得通红的小脸。
卫成穿着西远娘新给做的衣服,头上戴着奶奶给做的棉帽子。奶奶做的时候,西远兴致所及,在帽子上用绒线缝了一朵红绒球,卫成走起路来帽子上红绒球一颠一颠的。西韦看着也喜欢,央着哥哥给他的帽子上也弄了一个,所以两个小红绒球对着颠,看着特喜庆。
“爹,爹,给我看看,我拿着。”西韦看到野鸡,什么都顾不上了,跑过去非要自己拎着。三只野鸡有十几斤,又是活的,他一个小孩子根本拿不了,西明文就猫着腰帮他一起拎着。
“哟,这是打野鸡去了?”路上碰到村民,大家都过来看稀罕。
“对啊,给我家成子和小韦打的。整整走了一小天,这野鸡也不好撵。”西远可不想辛辛苦苦弄来的东西被那些人垂涎,先把别人张口蹭吃的想法给堵回去。
“哎,成子这孩子到你家可是享福了,看你西远哥对你多好,还给你逮野鸡吃。”旁边的村民附和着。
“那是啊,我家成子也好着哪。”西远抱着卫成,把他又往上颠了颠。卫成一只手搂着西远的脖子,双眼里透着笑意,如春天原野里金黄色蒲公英花一样闪亮。
“娘,你说小远这孩子,可真是败家,花了五两银子给不相干的人。你和爹两个也不说说大哥大嫂,哪有这么惯着孩子的。”还没进院门,西远就听到了一个让人讨厌的声音。
这是西远的三婶。西明文兄弟三个,他是老大,老二叫西明武,成亲后搬去了岳父家所在的村子,和大舅哥一起做豆腐卖。老三也是最小的叫西明全,却是在本村生活。
不过两家关系并不好,平时很少来大哥家,连今年的中秋节都没过来给老人送点节礼。
主要是西明全这个人比较豪横,总觉得老人偏心大哥,疑心老两口把私房钱给了老大一家,尤其老二西明武搬走后,家里的五亩田本来想租给大哥家种,这样也算是对爹娘尽了一份心,老三两口子不干,和老人大闹了一场,又找茬和西明文打了一架,最后还是西明文两口子退了一步,把地让给了他们,不过两家从这以后来往的就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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