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天气。
事实上,艳阳之月的图米尼斯,似乎确实是没有什么不好的天气。
在这种万里无云的青空之下,清晨的太阳,也就越发显得令人神清气爽,浓郁的仿佛薄雾的光泽,将大地上的一切都清洗过,再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泽,也让这光芒之中的罗曼蒂城,越发显得炫目而旖旎。
从卢浮堡的三层上远望,这座城市已经仿佛一片色彩的展示场,城市内的高大建筑都披上了彩色的外衣,凯旋广场,自由大门,再到所有的大圣堂……而面对着罗孚堡,中央大街道甚至环绕着它的四个街区,都装点着鲜花和彩带,在街上奔走的,都是穿上体面的衣服的人们,就连平日邋遢惯了城卫军巡兵也在这时换上难得一见的礼服,将铠甲用油脂磨蹭的镜面一样光洁。
阳光透过树丛将班驳的光影投在人们的脸上,这些好事的平民们不分男女老幼的聚集在每一条通往中央大街的路口,他们在郁金香近卫军们用盾牌铸起的警戒线外挤作一团。由于人太多,这些家伙的视线只能覆盖眼前的一小段路。可是他们却仍旧在竭尽全力的喧嚣着,呼喊着,在道路上张望,似乎那里随时会走出一只新奇的动物。
不过,随着接近罗孚堡的距离,清理一空的中央大街便开始稍显清冷,虽然这条可容纳十辆马车并行的大路两侧已搭建了大型观礼台,可是时间似乎还早。所以观礼台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青年贵族。那些真正的拥有身份的人,即使是在这个时候,也是不会轻易地抛头露面的。
阳光透过窗棂,在水晶的表面映照出琥珀一般的酒色,仿如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的原汁葡萄酒细微蒸腾,散发着浓郁的芬芳。
这是这位至尊最喜欢的小小嗜好,虽然他可以选择的好酒更多。但在心底的深处,这种带着一点酸涩的新酒却总是他的最爱,即使是几十年。上百年的陈酿,在某些味道上也有所不及……
或者因为,适度吧。就是那种酸涩的清甜芬芳,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具有魅力的味道。
适度才是美好。
皇帝陛下从那一片喧嚣的自己的王国中收回视线,转向墙角的一面大镜……然后皱起眉头。
或者,那里面就是一个最为违反美丽规则的东西的代表——在那一扇超过六尺的魔法的杰作里,男人的身影,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位拥有着两个孩子,而且两者都已经通过骑士礼的父亲。而像是……
嗯,就像是现在,中央大街上的那些挂满缎带的树木。
白蓝色的披风和绶带上,无数珠宝的光辉尤其是头顶上。那一顶仿佛太阳一样闪耀着光芒的皇冠,虽然魔法的作用,让穿戴者感觉不到什么,可是外貌上却已经将他点缀的仿佛众神之子,或者是兰森德尔在凡间的化身。
然后是礼服。在几经妥协之后,礼官们终于允许这位热爱武力的皇帝选择了一件郁金香家族古老铠甲,铠甲显然经过细致的保养,但油光无法掩饰其上的累累伤口,于是威严的郁金香与长剑的印记伏在铠甲的护肩上,被描画上一圈亮丽的银线、发出璀璨耀眼的豪光。
璀璨耀眼。看起来很美,是吧?
不过,事实上对于一位新郎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值得愉快的事情。
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皇帝陛下还是对于这一切有些厌恶……
沉重的铠甲上可没有任何的调节温度的设施,而恶劣的气密性在这个季节里多少有些不合时宜……现在或者还能够用魔法的伎俩进行平衡,不过出于安全性的考量,当离开了宫室,进入到那被法术无效结界包裹起来的马车,经过长街的时候,一定会变得比一场战役还要残酷。
还有那个见鬼的美容师傅,那难道不是应该去给那些娘儿们服务的家伙?而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胆大包天的剔去了国王陛下一向自豪的腮须,只给他留下了上唇上的两撇,即使是这点残存,还被修得细细长长,好像是嘴上又多了两道眉毛一样。
更讨厌的,就是剩余的所有毛发上,都要抹上那一层黏糊糊,散发着奇怪味道的油脂,而盖住眼角的浅粉,也同样粘腻的令人不舒服……哦,众神保佑,说起来更麻烦的,还有那隐约送进了房间的声浪,虽然那现在听起来不值一提,但你一旦真的身处其中,那种可怕的震动就会沿着身体窜到五脏六腑,甚至远比一场战斗更加令人反胃。
好吧,这些印象和经验,或者用在今时今日,已经不合时宜,因为毕竟在皇帝陛下的记忆里,那一次婚礼的情景还没有这一次的一半热烈。
毕竟,那一次作为主人公的他,还不过只是个皇储,迎娶的也不过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子爵的女儿,父亲和作为皇帝陛下的祖父都不赞成,甚至倾力反对这件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如果不是自己竹祖母的支持他恐怕根本就没法完成自己的那次终身大事。
皇帝陛下摇了摇头,发现自己找到了最后的,心头环绕那种不满的原因。
不是因为服装,不是因为气温,也不是因为那见鬼的腮须。也不是因为热闹,而是……他心目之中的婚礼,不应该是这样的。
应该是什么样子?
一间小小的神殿,布置很简单,两排座椅,一个神台,一座爱神的圣像,还有那条并非专门为婚礼准备,已经被践踏的有点发灰的红色地毯。不超过十个的观礼人,其中还要包括一位牧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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