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只听枯瘦老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施主,从现在起,你不可出声了,还有,待会不论看到、听到什么,务必忍耐,没有老道的话,你不可现出身去,更不可泄露行藏。”
丁少秋听他说得郑重,只是点了点头,心中兀自觉得奇怪,老道方才曾说是带自己看一场热闹来的,自己家里会有什么热闹呢?哦,大厅上既然没有人,强大叔还站在厅门口作甚?他好像在等什么人?这时候已经初更天了,还有什么人会到家里来呢?
正在心念转动之际,只见一名庄丁匆匆奔了进来,朝丁强道:“南天一雕盛世民和他妹子姬夫人来了,快去禀报老爷子。”丁强点点头,一个转身,急步往里行去。
不多一回,才见爷爷丁老爷子随着丁强朝二门外迎去。丁少秋心中暗道:“南天一雕盛世民和他妹子姬夫人,怎么会夤夜来的呢?老道长口中的「热闹」,莫非就是指他们而言?”
只见爷爷已陪着十个人从二门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个身材高大,红脸秃顶老者,这人生得浓眉鹞目,颏下还有尺许长一部苍髯,面目极为严肃,一路行来,顾盼自豪,大有不可一世之概,大概就是南天一雕盛世民了。
第二个是四十出头的妇人,面貌白皙,弯弯的眉毛,似是用柳炭画的,一双凤目隐隐含煞,但举止从容,颇有大家风度,只是颧骨略嫌高了些,女人颧骨高,乃是克夫之相,她该是盛世民的妹子姬夫人了。她身后随侍两名青衣丫环,一个手中捧着一柄镶嵌精致的长剑。稍后又是一个身穿青布衣裙,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面貌清皙,只是一对颧骨也耸得高高的。
接着是一个头椎道髻,身穿青布道袍的老人,个子瘦小,尖瘦脸,颏下留着黄苍苍疏朗朗的长须,一眼就知他不是好人。最后四个是四十来岁的壮汉,一色青灰劲装,但每人的兵刃都不一样,有的身背太极牌,有的腰插一支铁手,有的大概把兵刃藏在衣衫里面,外面看不到。
丁少秋看得心中暗暗奇怪,忖道:“这些人好像寻衅来的了。”
这时丁老爷子已把南天一雕盛世民等人让进大厅,分宾主落座。只有四名小丫环和走在最后的四名壮汉,并未落坐,他们就分别站到了姬夫人身后,一看就知这四个壮汉是保护姬夫人来的了。
这时从大厅左厢也走出三个人来,第一个是身穿灰布道袍,白发簪髻,花白长髯飘胸的老道,正是白鹤观主松阳子。第二个是身穿蓝布长衫老者,同字脸,花白浓眉,花白长须,乃是武功门掌门人邵南山,跟在邵南山身后的是师弟况南强,也有五十来岁,中等身材,看去极为精干。
丁少秋看到师父,心中暗道:“师父果然是到我家来的。”丁老爷子站起身,先给松阳子、邵南山、况南强三人作了介绍。
南天一雕盛世民也引介了同来的人:坐在他身边四十出头的妇人果然是他的妹子姬夫人,第三个青衣布裙的是辰州言凤姑,第四个青袍老道是岳麓观主常清风。大家互相寒喧了一阵,才各自落坐。盛世民深沉一笑,说道:“兄弟陪同舍妹前来,是向邵掌门人、丁老庄主讨回音的,武威镖局承保的镖,中途失踪,迄今已逾半月,不知二位向投保的舍妹,作如何交代?”
丁老爷子双眉紧蹙,说道:“盛老哥姬夫人,这件事老朽实在抱歉,武威镖局已是百年老店,江湖同道,也都知道是武功门开设的。据说,失了镖,自当如数赔偿,只是大儿伯超,是此次押运镖车的负责人,同行的还有两位镖头和八名趟子手,但从南昌出发之后,就失去了踪影,连究在何处出事,都没有人说得出来。这半个月武威镖局和武功门,曾派出几拨人沿途查问,始终查不出一点线索来……”
姬夫人没待老爷子说完,冷哼一声道:“没有线索就可以不管了吗?”
丁老爷子抬目道:“老朽说的只是失事的情形,因为押镖的人,全数离奇失踪,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姬夫人冷笑道:“你们有多少人押镖,我并不知道,你们随便编个理由,说押镖的人失踪了,我也不知道。我把东西交武威镖局押运,言明十天送到长沙的,如今逾期已有半个月之久,你们还在一再推诿下去。”
丁老爷子道:“武威镖局失了镖,岂会不管?只是至今还查不出头绪,姬夫人可否再宽限些时日……”
“你们已经逾期半个月了,还要宽限多久?”姬夫人冷冷的道:“连总镖头都会失踪,这话有谁相信,明明是他觊觎财宝,监守自盗,拿了红货远走高飞了,这还查得到?”
丁老爷子脸色蓦地一沉,怫然道:“姬夫人,大儿伯超,身为武威镖局总镖头,已有十年之久,此次失事,目前虽然还没查出真相来,但伯超是武功门人,老朽可以生命作担保,决不是夫人所说的这种人,在真相未明之前,希望姬夫人尊重武威镖局,尊重武功门。”
“尊重武威镖局、尊重武功门,嘿……”姬夫人轻蔑的冷笑一声,接道:“要人家尊重,最好先自己清理门户,门人监守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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