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盈和姨娘用着厌恶的眼神望着呆若木,不明情况的玦语。
赵晗却突然起身,一把拉过她的手,“有没有烫到?让我瞧瞧!”
此刻,她真觉得自己是个害人精了,“没,我没事。对不起,你要罚就罚我一个吧。”
“没事就好,脚已经伤了,手再伤着,看你如何是好?”语音未落,玦语的眼泪就啪嗒啪嗒下来了。
他红肿的指覆上了她的脸颊,拭去了泪,转身厚颜无耻道,“鋆卿,请罪声音那么大,骇到王妃了,罪加一等。”
方块脸闻声,低下的脸抽搐了下,不,确切的说,是齐齐跪下的众人皆嘴角抽搐了下。莫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这么来的?!
玦语摇着头,泪接连不断。众人窥见,想着方块脸总算还有救。
赵晗望着玦语竟道,“不用同情他。”话落,方块脸咽了咽口水,众人皆微微瞥向他,对于他可能即将英年早逝,表示深深的悲痛。
方块脸也只能默默地受着,谁让他当初错把连府的大小姐误打探成了瑶妃,遭致荆王错娶了人呢。
玦语急得猛摇头,泪渐止,“不是他,是因为你对我太好了。”
他释然的笑了,“对你好你还哭?!那我要你培养的美德,情操你什么时候学习呢?”
玦语破涕而笑,想起了前些日赵晗向她灌输真知灼见:“吾以为,占夫君的便宜是自古以来女子的美好品德,故意占夫君的便宜更是优秀的情操。”她泪未干,脸倒是先微晕了红潮。
赵晗望着,蓦然抱起她,“我们归家。”径直朝门外走,跪地的众人纷纷抬头,一片错愕。
玦语望着身后还跪着的巧玉,“可他们都还跪着呢?”
赵晗这才悠悠启口,“都起来吧。”头也不回。
巧玉和可怜的方块脸这才起身赶忙跟上,后面又是一片,“恭送荆王,王妃。”
见人已走远,素盈拍拍身上的尘土,皱着脸对苏穆青说,“娘,我有哪一点比不过她,为什么好东西都被那讨人厌的占了?”
苏穆青眼眉一挑,“那讨人精,还不是跟她母亲一样,都是个贱蹄子,什么本事没有,就知道勾人。”心疼地拍了拍女儿的肩头,继续道,“盈儿,她现在得宠不代表一辈子能得宠,何况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新人永比旧人香,这道理你可懂?”
“三妻四妾,新人永比旧人香”素盈暗地默念着,倏然间,抬眼望向苏穆青,狐媚的笑了,“娘,女儿明白了。”
此时,本在旁的连年远早已去了书斋。他心思纷乱,提起案几上的笔习起字来。写了一张又一张,待回神,跃然纸上均是一般模样的三字,“沈淑凝”。
凝视良久,连年远骤然起身,把纸撕了个粉碎,书案上的笔墨纸砚皆被横扫到了地上。
他颓然地跌坐在木椅上,喃喃自语道,“你女儿太像了,为什么她如此像你。”神色伤痛万分。
于这尘世间,总有些人,有些事,让自己从此不愿再想起,却偏偏又难以忘怀,放不低,又忘不掉。
那一年,连年远年方二十,在宗庙中行加冠的礼数后,连府大摆宴席招待宾客。然后,很多事情就像冥冥中注定一般,在众多的女子中,偏偏就是年芳十六的沈淑凝,清眸流盼,齿如含贝让他望穿了盈盈秋水,目眩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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