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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么喜欢看它,那就回去抄上三遍,一次看个够!”
是以晚膳过后,无需段唯押送,江凝便自觉地回到书房。三遍《兵法》无疑是项浩大的工程,纵然对它有百般热爱,也不能减轻连抄三遍的痛苦。
段唯在另一边专心看书,忽听江凝一声轻叹,抬头见他满面愁容,忍不住扬起嘴角:“自作聪明。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欺负陈老了?”
江凝再叹一声:“不敢,手都要断了。”
段唯放下书卷,走到江凝左侧,看他第一遍还没抄完,不禁哑然失笑。
“你还笑,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江凝话音未落,见段唯竟铺开宣纸,提笔蘸墨,忙阻拦道:“好了,我就随口一说,不用这样……陈老可是一眼就能认出你的笔迹,我可不想被再罚一遍。”
段唯弯了弯眼角,并不答话,落笔提按间,“兵”字已成。那字的结构形体与段唯平日所写的毫无相像之处,倒与“江凝体”如出一辙。
江凝望着那足以以假乱真的字迹,讶然道:“你……什么时候偷偷临了我的字?”
段唯眼皮跳了跳,毫不客气地:“就你那字还用的着专门临?看一眼就丑得刻骨铭心。”
一直安安静静当屏风的思墨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此刻的江凝心情大好,别说被笑话几句,就是再让他抄上两遍,恐怕也毫无怨言了。因此他只是淡淡扫了思墨一眼,颇有些炫耀之意:“看见没,还是你家小王爷最疼我。”
思墨低头偷笑,应声答“是”。
段唯忽然想起了什么,边写边问道:“上次你俩到底藏了什么?遮遮掩掩的,还怕我知道?”
思墨还有些犹豫,偷瞄江凝,不知该不该说,谁知“主使”却没有片刻迟疑,坦然道:“从书肆买了本闲书,让思墨帮忙藏着带回府里。你若是想看,我回去拿给你便是,只是千万别让陈老知道,不然肯定要给我烧了。”
之前段唯不是没看过江凝得之不易的几本“闲书”,暗觉其中确有可圈可点之处,但并不沉迷,看了没多少便放下了。只是在一次作文中无意使用了书中词句,便惹得陈老大发雷霆。
此时他心下了然,神色有些复杂:“不必了,自己留着看吧。”
月悬碧空,如水的月色荡过庭中繁花,正是赏景佳时。可惜两个少年无暇品味欣赏,在兵法中漫游半晚,手腕酸痛,身心俱疲。其间江凝多次催促段唯回房歇息,段唯只道不困,坚持要抄完再走。江凝最初的窃喜已荡然无存,只余下满心愧疚。两人一直抄到后半夜,才各自回房歇下。
是夜,段允房内烛光未熄。
十二城邑预设暗察使之事尚未商讨出满意结果,段允抬头望了一眼窗外明月,眉心紧锁,半晌,才开口道:“今日之事暂且商议至此。各位辛苦,回去歇息吧。”几个心腹相继执礼告退。
苏越给他端上一盏清茶:“夜已深,王爷也该回房歇下了。”
段允手中转着小巧的细瓷杯,沉吟不语。
苏越默立片刻,轻声道:“王爷还在为设十二城邑暗察使之事烦忧?属下倒有个提议,不知可否为王爷分忧。”
江凝挨到枕头便昏睡过去,梦中仍在奋笔疾书,清早醒来只觉身心俱疲。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关节,极不情愿地起身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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