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帝,”
孙离单手接了玉佩,往怀里一放,就往外走。
“如果你再被抓,”龙玄在孙离的身后追了一句:“我今天与你的这番话,你就是说出去,也没人会信,所以最好还是不说的好。那块玉佩,我可以说丢了,也可说是被你所偷,所以你也不要指望我会去救你。”
“你就真的这么恨他?”孙离却在纠结这个,他又回身问龙玄道:“你也应该知道,罗维落到了我主万岁的手上,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他就算是你的仇人,但也是你的弟弟,你就这样不管他的死活?”
龙玄说:“杀质子吗?司马清沙帝若是杀罗维,是要遭列国非议的,我想你北燕如今不能再丢一次脸面了。”
“如果他生不如死呢?”孙离说:“这不是更苦?”
龙玄沉默了一下,说道:“龙椅只有一把,所以我要除去罗维。”
“你利用我们?”
“司马清沙帝得到罗维,报他的父仇,我重得夺位的机会,这只是互利罢了。”
“罗维成了质子,也有归国的一天,他还是可以登帝位,”孙离问道:“那时你要怎么办?”
“事情都是要一步步做的,”龙玄道:“这只是第一步罢了,这第一步不走,后面的事就无从说起了。”
孙离最后看一眼龙玄,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一张让人赏心悦目的,英俊的脸,也会让他毛骨悚然。看着龙玄,再想想他们北燕的那场诛邪之乱,江山皇位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孙离问自己,是让人成仙的琼浆玉液,还是诱人成魔的毒草邪花?
福运在院外看着孙离离去了,才又走回到院子里,刚走进这小院几步,就听龙玄的房中传来茶杯落地的声响。“殿下?”福运担心龙玄出事,快步跑着,推门进了龙玄的房中。
“滚!”龙玄手遮着脸,仰头坐靠在椅子上,脚下是一个碎成了五六瓣的青瓷茶怀。
福运忙就快步退了出去,也不敢再走远,站在门外守着。
龙玄一个人坐了很久,然后才放下手来,他看向正对着自己的花窗,窗外已是暮色黄昏,夕阳西下,没有点灯的屋中,昏暗阴冷。感觉到脸上潮湿,龙玄用手去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看到孙离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就已经想到了这个主意,这是个恶念,龙玄自己也知道,可是他最后还是将这个恶念化为现实。
“罗维,你不要怪我,”龙玄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小声自语道:“什么东西我都可以让,唯有江山不可以。本来我已没有办法,上天却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所以我不可以放过!”
万里之外的上都。
罗维书桌案上的灯花暴了一下,发出了“啪”的一声声响。
“烦!”罗维听到这声响,从堆如小山一样的公文中抬起头来,突然就一阵心烦,将手中的笔扔到了地上。
卫岚在一旁挑着灯芯,看罗维这样就说:“要是累了就歇一会儿,你跟这笔较劲也没用啊,这公文还是批不完。”
罗维说:“岚,你说这是出什么事了?一个陛下我已经应付不来了,我父亲这是又怎么了?一下子把这么多的公文一起堆我这儿了,他们真以为我要当丞相?”
“现在不是到处都出事吗?”卫岚将罗维扔在地上的笔捡了起来,说:“公子能做,就多做一点吧,也算是帮了相爷的忙。”
“他那么多下属,都能帮他这个忙,”罗维将面前看了一半的公文都推一边去了,“没必要一定要我看啊!这都是什么啊?”
卫岚伸头看看被罗维推开的公文,又是一道求灾银的急报,“如果真是要救命的事,公子就将银子批下去吧。”
“我批朝廷也要有银子给啊,”罗维抱着脑袋,“岚,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朝廷里的银子也是不经花的。”
“什么?”罗维是第一次知道,那卫岚就更想不到了,他问罗维道:“我也听相爷说朝廷里没钱了,官家怎么会没钱了呢?”
“只出不进当然就没钱了,”罗维说。
“还是不明白,”卫岚老实道。
“这个就好比,”罗维想跟卫岚解释清楚这事,可是一下子又找不到一个又恰当又简单的比喻来,“这叫我怎么说呢?”罗维又烦燥上了,对卫岚说:“不明白就不明白吧,这都是大老爷们要操心的事,跟我们没关系。”
卫岚走到了罗维的身后,替罗维捏肩膀解乏,“这个跟我是没关系,可跟公子也会没关系?相爷听公子这么说,又要说公子了。”
罗维隔着椅背靠在了卫岚的身上,轻声道:“岚,我现在就想跟你走了。”
卫岚的手停了一下,说:“去宣州吗?”
“是啊,”罗维看看面前的公文山,话语中带上了十分的期许,“我真想在那里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过我想过的日子。岚,你会陪着我吧?”
“会,”卫岚说:“我不会离开公子的。”
罗维仰起头,卫岚弯下腰,两个人的唇碰在了一起,下一秒钟就难舍难分了。
238大灾之年
接下来的两个月,上天仍是没有给大周君臣子民们一个好脸色。
南方流民的暴动在朝廷的镇压下,不但没有平息下去,反而有了与东南夷人相互呼应的趋势。兴武帝在朝堂上大骂在南方平乱的诸将军是无能之辈,但骂归骂,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兴武帝只得命这些将军们戴罪立功,又继续往南方增兵。本以为增兵过去,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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