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来吧!”
“不用,不用。”周镇笑眯眯地道,“这里又没有别人,我是你父亲,我们父女间不用讲究这些。”
可周少瑾还是有些不自在。
周镇也就随她去。
周少瑾给父亲斟了几杯茶。
周镇赞道:“没想到你还会沏茶。”以为小女儿是周家学的,倒也没有在意。
周少瑾自然也不会去解释。
喝过几杯茶,周镇道:“你给我写那封信,是因为发现你母亲曾经和程家订过亲吧?”
周少瑾吓得手一抖,茶水差点溅在手上。
周镇柔声道:“你别怕,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做得很好。有什么事,既没有一味的相信别人的话,也没有到处乱打听。而是定信问我。”
周少瑾脸色一红。
如果不是两世为人,她肯定会相信程辂所说的。
周镇道:“说来说去,这件事都是我不好。让你们姐妹从小在程家长大,肯定受了不少委屈。可我实在是没有精力照顾你们姐妹,更不想随随便便娶个女人回家,万一她对你们疏于管教,我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你心里别怨恨我就好!”
“没有,没有。”周少瑾忙道,“我从来没有怨恨过父亲,我知道父亲把我们交给外祖母抚养,是对我们好。”
前世出了那样的事。她也没有怨恨过父亲把她放在程家长大。
她知道父亲的难处,也能理解父亲的心情。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她的生母那样会善待前妻的留下来的儿女,父亲一旦续娶,就得由新太太主持中馈,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地盯着继弦,她们年纪都还小,若晚继母有了歪心,很容易就会把她们养歪,还能让他抓不到把柄。所以父亲宁愿让她们姐妹受点苦,也不愿意她们姐妹不知天高地厚。嫁了人之后被人蹉磨。
所以她说“还是家里好”的时候,姐姐才会说“偶尔这样还行。若是天天这样,只怕会被纵容的没个规矩”。
周少瑾把早和姐姐的对话告诉了父亲。并笑道:“您看,姐姐也知道您的一片苦心。”
女儿们的懂事让周镇心里酸酸的,好一会才收敛住了情绪,道:“实际上我这次回来,主要是想和你说说你母亲的事。”
周少瑾讶然。
周镇点头,道:“我知道,若不是出了什么事,你肯定不会专程写信给我,也不会提及庄家位于官街的老宅子。我之后也让人问了马富山。他把你怎么知道官街的老宅子,又怎么派他去查程家的事。怎么‘千金买骨’找到了从前曾经服侍过你外祖父的仆从的事……都告诉了我。”
周少瑾脸上火辣辣的。
她以为自己做得隐密,没有想到马富山居然事无巨细把事情的经过全都告诉了父亲。
“我。我不是有意的……”她喃喃地道。
“我知道。”周镇的声音越发的柔和,道,“当年的事,我是知道的——你外祖父把你母亲许配给我之后,你母亲曾写了一封信给我,把当年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在信中还说,她觉得自己没有错,若是我不能接受,趁着两家还没有下定,不如就此揭过不提。你姐姐当时还小,我没想过这么早继弦,听你母亲这么一说,我反而有点好奇起来,就借顾去了顾家,见到了你母亲……”
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充满了温柔缱绻。
父亲想起当初见到母亲时的情景吧?
周少瑾唏嘘又羡慕。
唏嘘母亲去世的太早,羡慕母亲就算不在了,父亲心里也有她。
她没有吱声,怕打扰父亲的回忆。
过了一会,周镇回过神来,略有些窘然地朝着周少瑾笑了笑,道:“你母亲是个善良敦厚却又不失自我的人,那老乞丐说的多是实话,你母亲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以后若是有人说你母亲的不是,你不必觉得心虚,只管挺直脊背狠狠地回击过去就是了。”
周少瑾的眼眶立刻湿润起来。
被人这样护着……真好!
“我知道了。”她不禁哽咽地道,“我不会让别人抵毁我母亲的名誉的。”
“这就对了!”周镇很是欣慰地望着小女儿,不知道从哪里摸了条帕子递给她,道,“有些人做错了事,不仅不知道反省,反而觉得全是别人的错,是别人瞧不起他,是别人嫌贫爱富,贪图享受,攀龙附凤……这种人,你什么也别和他说,你和他说也说不通,离得远远的就是了。知道了吗?”
父亲是在说程柏吧?
周少瑾不住地点头。
周镇的表情明显的松懈下来。
周少瑾就大着胆子道:“爹,等姐姐出了阁,我想和你去任上,行吗?”
周镇颇有些惊讶,道:“怎么,你在程家住着不舒服吗?”
“不是。”周少瑾想了想。道,“辂表哥……好像很恨我似的……他遇到我,看起来对我很好。可没人的时候,却待我很坏……您要说具体做过什么错事。好像又没有。就是我的感觉……”
她没办法把前世的事说出来,今生程辂又只是对她态度**,不足成为证据,她只好说些模棱两可的话。
父亲既然如此关心她和姐姐,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果然,周镇听着神色大变,思忖片刻,道:“是不是说话有些阴阳怪气听了不舒服在别人看来又没什么?”
“正是。正是。”周少瑾的目的是让周镇去查程柏临死前都对程辂说了些什么或是交待了些什么,所以程辂才会这么地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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