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苏姒跟她讲了很多事情,一切的一切,该说的不该说的,全盘托出。实在是放松的感觉太好,有所依的感觉太好,很多年后回忆起来,说的内容都忘了大半,那种骤然一松的快乐还格外清晰。
她记得她抱着皎月姬的腰哭,边哭边说你知道吗,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一出生就要完成这样的事情,我只想活得自自私私,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用没完没了的算计讨好,好累,真的好累,我好羡慕其他人,我不想当秦王夫人,我不想莫名其妙承担这些没来由的怨怼,它们一直折磨着我,我好辛苦,我父母他们都没给过我什么却要我帮他们完成这些,我好累,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我?
皎月姬没有安慰也没有说教,听着这一段间谍的坎坷经历,眉头也未动一下,只是一直轻轻拍她的背。直到苏姒哭累了,抬头恢复冷然的神情,将额角碎鬓发一挽,说,今晚的事情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她发泄得差不多,开始担忧保密的问题了,心里那种惶恐又卷土重来。
皎月姬将茶水递给她,没说别的,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你心里难过,我知道。
又接着说,你愿意讲给我听,这样信任我,我很高兴。顿了顿,怕平板的语调没有说服力,又补充了一句:真的。
皎月姬终究学不来中原辞藻妙华形容丰美,为了表达强烈的情绪,只能笨拙地添加:真的。真的好看。真的高兴。真的喜欢你。
太笨了。苏姒这么想,捧着杯盏,眼眶本来就是红的,又渐渐红了一圈,刚挽一下松松垮垮的发鬓复又滑落两腮,她绷不住之前威胁封口的表情,哭得痛痛快快歇斯底里,手里还拿着杯子,毫无仪态地站在雪地里大声痛哭,像受了天大委屈终于见到家长的孩子。
皎月姬半抱半扶着她回了房,苏姒就趴在她身上继续啜泣,该说的都说完了,眼下的哭只是对好多好多年积攒的委屈的一种发泄,哭起来没完没了。
皎月姬等她哭声变小,拿手帕浸了水给她擦脸,随后冷静地问:
“有办法解决吗?”
苏姒还在不受控制地流泪,嗓音嘶哑着,却有一种认命了的平静:“有。这是他们给予我的一种传承,或者说,一种诅咒,只要完成他们的心愿杀死秦王报仇,我就可以解脱。”
但是找到机会杀死一方妖王,杀死这位“策马驰虎丘,狼山定风波”的一代定国大将,杀死这个按捺情绪在一个小小狐妖族潜伏数十载的狼妖,以苏姒的力量来说,何其困难。
她说得很是绝望,这三年来她尝过的绝望已经够多。而皎月姬却若有所思,她虽说六年是暗地跟着苏姒形影不离,但是苏姒走到哪里都是耀眼的人物,坊间当然有属于她的传言。
教坊第一舞姬,容貌殊绝。在朝觐上被平日不近女色的南境新任妖王一眼看中,带入府中,不日便成王妃,怎么看都是红颜祸水的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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