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将军一声令下,包房内的男男女女遵从号令,顷刻间又掀起了下一轮的鼓噪。
白礼生靠在v形沙发拐角处,低头自顾自地玩手机,今晚明明他是主角,却浑身散发着遗世而独立的气质,在场的明星没他后台硬,富二代没他气场足,也都不敢擅自上前自讨没趣。
他眼皮子底下的手机亮着微弱的光,屏幕上的微信对话框里,显示着一段不久前他跟黎子清的聊天记录。
白礼生:你跟季冰分手了是吗?
黎子清:嗯。
白礼生:那我有机会吗?
黎子清:小白,我们永远是朋友。
黎子清半蹲在客厅里中央,弯腰俯身在被一群大大小小的箱子堆里,正分门别类地往外分拣东西。窗外暮色六合,夕阳透过半遮纱帘的玻璃窗铺洒在地上,和煦又温馨。客厅不大,比起之前住的那套,大概也就只有前者洗手间的大小,不过整套房子统共也就七八十平,一室一厅再加个小阳台,是他两个月前就看中留意下来的。房主孩子出国上学急钱用,他当时的心思是想着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没怎么纠结就以市场价的八折付了全款过了户,却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一语成谶。
看来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太过于痴心妄想,掉进蜜罐里就忘了形,虚幻的玻璃堡垒,轻而易举地就被对方打碎,闭着眼睛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也一度憧憬过,未来,以后,两个耄耋老人肩并肩看夕阳,在某个不知阴晴雨晦的早晨送别对方,再紧随其后,灵魂同归天地。
不过是后来没结果。
黎子清将一堆书叠在膝盖上,凑够了可以一口气搬起来的分量,抱着书直起身,绕过箱子朝卧室的方向走去。却半路上被手机铃声截住脚步,他腾出一只手拿出手机,看到是个陌生的号码,再确认了是s城本地的手机号,才犹豫着接了起来。
“喂,请问是黎子清先生吗?”对方声调中规中矩,透着一股子公事公办的冰冷客套。
黎子清愣了愣,回答:“对,你是哪位?”
“黎先生你好,”对方念台本一样地听不出情绪,“我是白导的助理林瑞,我们白导想请你私底下吃顿便饭,请问你明天中午方便吗?”
对方讲着疑问句,语气和内容却强硬独断,仿佛有种一旦黎子清回答说不方便,下一秒自家楼下就会蹭蹭蹭地开过来一排车队,一群黑西装戴墨镜的人冲上来,冷酷无情地押他奔赴鸿门宴的既视感。
黎子清大脑飞速运转着,他直觉应该是白礼生那边发生了什么,并且跟几天前被对方要去当礼物的照片有关。但此时再去追究已经发生了的事显然毫无意义,白礼生的父亲既然直接让人打给他,很大概率是因为白礼生那边已然无从下手了。
黎子清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白礼生不吭不响地给他来了个深水炸弹,连口供都没提前找他窜好,也幸亏他已经跟季冰分----他发散的思绪走到这里戛然而止,回过神来,那边已经再次确认道:“黎先生,你在听吗?”
“方便。”黎子清不卑不亢地回了句:“劳驾你把时间和地点发给我。”
“好。”对方不冷不热地说:“稍后我会发短信给你,那明天见了,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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