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祺佑原本只是出于友情想对时喻苏随便说一下与他亲弟弟的相处,像坐地铁碰见了二姨回家和老妈电话唠嗑也会提一嘴“今天碰见了二姨”,重点在“随便”,没曾想意外获得惊天信息。经时喻苏这么点拨,他回忆着这段时间的事,觉得时钟这也奇怪,那也不对劲,好像在预谋着什么,又好像没有恶意。
啊----普通社交为什么和刑侦案件一样难,社交对象还是自己熟到烂的好友的亲弟弟。
宋祺佑比较了下和双时的亲疏关系,还是采纳了时喻苏的建议。往常时钟发微信说点什么他都会回“好的”、“嗯”,现在都只回“好”、“哦”。
时钟好像不太满意这样的疏远啊。国庆假期结束后,宋祺佑看着坐在教室第一排的时钟无奈地想。
之前宋祺佑在狰狞的音乐中等时钟时,时钟蹲在吧台后,抱着膝盖拿着枚小镜子照啊照,发现口红还是没涂好。
迷乱的灯光下,昂贵美艳的后裙摆拖到地上,像盛极一时的家族最终令人唏嘘地落魄。时钟心酸地生出些关于“以后”的妄想:若站在以后回忆今天,能否拥有,“宋祺佑大概是不喜欢我没涂好的口红”,的不卑微。
他总是要在迷宫里不断追寻那个存在性不明的“以后”的。
直到迷宫坍塌,那便埋他。
这会儿,时钟踩着上课铃进教室,所有来上课的学生都看到了,一个高挑的女生穿着说是上衣略长、说是连衣裙过短的卫衣裙,从容地走到第一排的空位坐下,裙上的蝴蝶结如蝴蝶翩翩。好多男生几分钟都没缓过神:尼玛全是腿啊!
物院的女生少,这会儿冒出个小仙女,估摸着自己身高达标的男生竞相蠢蠢欲动,目光由讲台挪至第一排,笔记变成了小纸条。更有甚者,对自己的投掷能力十分自信,角度选好力道得当,写满少年热烈话语的纸团就砸到了宋祺佑。
宋祺佑早注意到了课堂的骚动,奈何骚动牵扯到时钟。他知道时钟不是旁听生,可其他人不知道,让他离开教室不合情理。况且时钟没做什么,只是太好看了。
宋祺佑边在黑板上抄公式边难得地走神,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中,恍然觉得是走神的惩罚。结果不是惩罚,是悸动的少年心,他哭笑不得:
“怎么还把学校当婚介所了?这个认知很危险啊。”
鉴于宋祺佑没公布纸团主人,也没念纸团内容,全体思绪飘忽的男生一同中枪,哄笑声少了许多主力。宋祺佑无奈地看时钟一眼,是“看你做的好事”的无力责备,时钟却坦荡荡地眨着眼睛,好像在回应:宋老师我什么都没做,我一直在好好听课。
坦荡荡的时钟和酒吧夜晚的时钟一样,不是“时喻苏的弟弟”,不是“追求自我的少年”,是另一种形象,尖锐,怀有敌意,赤裸裸宣示有过的乖巧都是伪装。宋祺佑感到陌生。他和时喻苏一样,不知道时钟想做什么。
有过一次闹剧后,大家都安分了许多。下课铃响,宋祺佑看时钟还坐那儿,正不知要不要打招呼,邓简杆儿似的从教室外蹦跶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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