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素来和气,一家姐妹似的,平素谁哭个鼻子另一个都要跟着掉眼泪,这回遇着了大事,立即翻脸,相互攀咬,张勇摇了摇头,咳了一声打断俩人的争论,他看向木奕珩,“爷,这事儿一时半会审不清,要不您先移步歇着,便交给属下等料理?”
木奕珩不答,他俯下身来,小臂弯曲撑在大腿上,目光盯视梅儿:“羊乳羹,除了你,还有谁碰过?你慢慢想,要想清楚。”
这话说得极温柔。
梅儿眼眶一红,心头一热。
九爷到底是护着她的。到底待她是不同的。
这回老祖宗没了,府上定要重新安排松鹤园一应下人的去留,那她有没有可能,随了九爷去,到九爷院子里头当值?毕竟老祖宗最牵挂的人,就是九爷啊。
她在松鹤园虽是二等使唤的,可她是长辈身边出来的,春熙走后,九爷近侍少了一个,一直不曾填补,……
想到这里,她盈盈如水的眸子蒙了层轻雾。脸蛋上头晕染了两片红霞。
声音跟着娇软下去,似撒娇一般,委屈地道:“奴婢只是在屋里盛了一碗出来,直接就端给了老祖宗,东西是小厨房上的人做的,奴婢实在无辜,九爷何不便审审厨上那起子胆大包天的?”想到适才穗儿的攀咬,又道,“其他人虽不曾碰过汤羹,可难保就是没嫌疑的,故意叫老祖宗喝了这毒羊乳,谁知安了什么心思呢!”
木奕珩将她从头至尾的面色变换都瞧在眼里。
从恐惧不安,到怨毒憎恨,到娇羞不已,又到另生心思。
小女儿家的一点心计,给他瞧得明明白白。
她和穗儿两个前途未卜,她这是想打压穗儿,给自己争个好出路。哪怕穗儿真是无辜的,也要在木奕珩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叫他对穗儿生厌。
木奕珩坐回椅中,背靠在雕花的椅背上。
到了这个时候,没人真的关心老夫人是怎么给人害的,一个一个,还都打着自己的小主意!
他无比的厌烦,手在扶手上一拍,“张勇,掌嘴!”
梅儿蓦地瞪大了眸子,掌谁的嘴
就见张勇朝她过来,大手一挥,她连躲都来不及,清脆的一声响,她觉得自己牙床连着头骨一道给这一巴掌震碎。
鼻子里,嘴里,腥热的一片,眼泪鼻涕并粘稠的血,不能自制地往下滴淌。
她瞪大了眼睛,没从疼劲儿中缓过来,张勇已经又一掌打上来。
啪啪的巴掌声,响彻院落。
原本就处于惊惧中的众人,眼睛盯在张勇那只厚实有力的手掌上头。
梅儿细弱的小身板,只挨了两下就倒下去,后头给人提着衣襟,打得头颅左右猛甩。血花飞溅而起,那脸没一会儿已瞧不出本来面目。
木奕珩冷笑一声:“还有谁想说些废话,起些无用心思,这便是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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