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不是个外向的人,大概和她十几年的生存环境有关系!小的时候,特别怕柏新立不喜欢她,怕着怕着,就怕成了胆小懦弱的。
是什么时候觉醒的?
其实早在她十岁那年,看着柏毓在柏新立的腿上撒欢,就明白了她和柏毓的不同,不过是不敢承认她的爸爸不够爱她。
人总是会下意识不愿意承认那些残酷的真相,可事实也总有办法让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明白真相有多么的残酷。
先是她被送到了尼泊尔,柏毓被送到了加拿大。
然后是学成归来,连毕业证都没有混到的柏毓进了柏氏集团,空降成了副经理。
而她一直被困在家。
薛柔是这么说的,“女孩子,那么辛苦的工作做什么,还是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呵!薛柔为她找的又能是多好的人家呢!不过是外表光鲜,实际上有多苦只有个人知的家庭。所谓市书记的儿子,不止患有小儿麻痹症,还是个不学无术,仗势欺人的混蛋。
这样的差别对待会让人痛苦,却不够疼。直到半年前,出了那场车祸。
只有接近于死亡的恐惧,才能让人足够清醒,继而心凉。
苏红提一直在看着车外的景象,思绪也是纷纷杂杂,有对过去的祭奠,还有对未来的迷茫。
西区的布头街,是以前的布料市场,闻名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那个时候主要是零售。但九十年代初,布料市场上的商家就已经不能靠零售吃饭了。如今的布头街虽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但卖的多半是窗帘、沙发套的布料,还有就是床上用品的布料。
最近的几年倒是掀起过一阵买布做衣服的风潮,但是好裁缝难找,注定满足不了大众化的需求,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苏红提从布头街的东入口下了车,来之前,她和成叔通过电话,成叔跟她讲,布头街的东面还有几家卖服装面料的老店,但不一定会零售。
成叔,就是“苏锦绣”目前的负责人,是她妈妈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至于为什么没有走到一起,成叔从来都不愿意提起。
苏红提只知道,从她妈妈过世之后,“苏锦绣”一直由成叔在打理。
因为是立在遗嘱上的事项,就连柏新立也无权过问“苏锦绣”的任何事务。
实际上,柏新立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过问。社会的发展,注定了行业的优胜率。
她母亲过世的这十几年,正是房地产开发的鼎盛时期,柏新立的眼里怎么可能放的下一个经营不景气的服装厂!
对于市场经济,苏红提懂的不多,但是看看苏家裁缝铺的百年发展,便不难看出整个社会经济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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