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维哲是聪明人,想了一想领悟过来,倒没有周翰阳那么大反应,只笑道:“你别傻了,你觉得这是病?”
“难道不是?”
“呀,傻子,这不过是青菜萝卜的道理。大多数人喜欢青菜,有小部分人喜欢萝卜,喜好不同而已。多大事呀。”
“……”
“人是这样的,对于那些自己不熟悉的,不符合自己习惯的东西,就觉得有问题。”
“……”
“你啊,要是接受不了,那就走开,别想着把别人的喜好扭过来,没必要,没意义,也没礼貌。你说你吃青菜,我吃萝卜,然后你就说我有病,这不是骂人吗?”
“……”
“而且啊,”薛维哲笑微微的,俯过身来,“其实呢,很多人,一直以为自己是爱吃青菜的,只是因为他没试过萝卜的味道。”
“……”
“你要试试吗?”
胡北原立刻连火锅也不管,撒开脚丫子跑了。
胡北原回家以后,认真思考了一番薛维哲说的道理。
他不是很能想得通,更不确定薛维哲这人嘴里出来的话是否靠谱,但他觉得,那两人毕竟是一类人,薛维哲想必能比自己更了解周翰阳的心情。
所以大概他真的是伤到周翰阳了。
他想,也许他应该去给周翰阳道个歉?
然而这年头,道个歉也是要天时地利人和的。
他都数不清周翰阳这是第几次因为闹脾气而不理会他了,这回的“不理”,照例又要比以往的更严重一点。
每逢在公司碰面,周翰阳都面若冰霜,全身犹如罩着一层寒气。他还没能靠得近,话就已经被冻在喉咙里,出不来了。
让他更郁闷的是,上司的那种冷漠不是摆谱,是从心底出来的。
他还没打算因为周翰阳不同寻常的喜好而疏远之,周翰阳倒已经先拒他于千里之外了。
胡北原想起这些就纠结得挠头,这叫什么事呀。
在这尴尬的时候,雪又来了层霜——他和周翰阳得一起去东京出差一趟。
于私再怎么波涛暗涌,于公他们都是上司和得力助手的关系,这个项目一直是他们在谈,现在由他们跟进很正常。
两名男员工出差,公司订的就是一间双人房,四星酒店,标准规格,就算周翰阳是太子党,也没有特殊待遇。两人不尴不尬的,也都默默带着行李,准时去机场报到了。
就是这样,世界不会绕着你们那点私人恩怨转的。
周翰阳一上飞机,就目不斜视,严正声明:“你放心,我已经自己再订了一间。”
胡北原听着就气不打往一处来:“哈?我放心什么?你自己想太多,不要代表我。”
周翰阳翻着手里的报纸,像是笑了那么一声:“不然跟我这种人住在一起,你不怕吗?”
“……”
一路再也无话。
哪知到了酒店c致的美女对着周翰阳一个劲大鞠躬:“真是抱歉,上一位客人在住宿期间引起了房间淹水,现在地毯还在清理中,给您造成的损失,我们会全额赔偿的,如果您还愿意继续在此留宿,那麻烦您先等待,一有空房间就会立刻通知您的。”
胡北原不由有了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虽然对他没好处,但看着周翰阳那发僵的清秀的脸,他就有种无赖式的高兴——嘿嘿,等下你就是得跟我住一间,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那大概需要等多久?”
“啊,这个……”
胡北原咳了一声,作道貌岸然状c-h-a嘴:“周先生,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去跟人家开会,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现在还浪费时间不好吧?”
周翰阳无话可说,只把头偏向另一边,让胡北原的视野从侧面变成后脑勺。等办理好手续,他就自顾自上楼去了。
虽然不得不和他屈居一屋檐下,周翰阳把两人之间的楚河汉界划得那叫一个清楚。胡北原占据了书桌前的位置,周翰阳就正襟危坐在房间另一头的床上,仔细对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别说正眼了,连眼角余光都不赏给他一点。
尽管对方态度如此之恶劣,胡北原还是十分有耐心地想跟他好好谈一谈,趁着这同在一个空间的,有限的时间里。
“周先生。”
周翰阳头也不回:“什么事?”
“我想跟你谈谈。”
“公事吗?”
“……不是。”
“那不用说了。”
“……”
胡北原真是恨不得咬他一口。
“我不明白,我们之间既然有问题,那为什么不说清楚呢?都这样了,连你是那种人我都知道了,还有什么不能摊开来谈的?”
周翰阳立刻“腾”地从床沿站起身来:“不好意思,我要出去走走。”
胡北原追赶不及,眼睁睁看着房间门在他鼻子前“啪”地关上。
他一肚子的气一身的火都无处去,要不是舍不得钱,他真想也跟电视里演的那样,随便把桌上的花瓶杯子什么的拿来使劲摔一摔。
捶了一会儿胸口,还是堵得慌,胡北原决定去给自己冲个冷水澡,用环保的方法消消气。
纵然满腔怒火,但胡北原还是没舍得把淋浴开得太大,他可节约用水了,不收费的也一样,倒沐浴露倒洗发水的时候他都严谨地把莲蓬头关上,悄无声息地在那使劲搓。
洗了半天,正聚j-i,ng会神地弯腰搓小腿,冷不防,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了。
胡北原忙起身转头,周翰阳站在浴室门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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