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了转提剑的手腕,人群便又齐齐后退几步,发出一阵无意义的感叹声,间或有一两句议论飘进她耳朵里。
“嚯,一个姑娘家这么能打,当真看不出来。”
“寻常女子哪有这样厉害?方才李掌柜说她像浮桑人,我还不信,如今看来怕是真的。”
清昭在心里一哂。这些人当真没有见识,若换了真的浮桑人来,不说云涯与相篱,就是辞雨随便一出手,恐怕眼前这群莽夫立时就没有命在了。
思及此处,她瞥了一眼在地上哀嚎的官差,心下很是得意,一来是为自己打得漂亮,二来是因为她很有分寸。云涯一直告诫她,在山下轻易不要显露仙术,以免引来麻烦,所以她方才半分术法都没有用,全靠一柄木剑以一当十。而在这种情况下,她虽打得酣畅,却未伤人性命,这些人虽眼下半死不活一般,回去养个十天八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忍不住想,如果师父知道了,是否会夸她学以致用,又大方得体。转念一想,自己都为这个念头发笑。
就在她这略一落寞间,却不防备一道劲风朝她的面门直扑而来,她浑身一凛,极勉强地旋身避过,仍被截去一缕头发,不由悚然。对方并未用刀剑暗器,竟全凭一道气息做到如此地步,毫无疑问,修为远在她之上了。
她惊愕地回头,发现那两名青衣文官不知何时,已上前几步,冷冷地凝视着她,其中一人的手才刚刚收回袖中,分明就是方才那道气息的来源。她不由大骇,刚要收起的剑立刻重新抬起,直指对方。
他们是什么人?她的心跳在胸腔里砰砰如擂鼓,冷汗已沁出额头。是她走眼了,这二人绝对不是什么文官,她还以为他们是旁观那些兵卒捉人,哪想到他们才是留着的后手。这样凌厉的气息,难道是哪个武林大宗的高人?
她正这样想着,骤然一道青光闪过,她在被击飞到半空时看得清楚,那分明是术法。但这显然与她师承的流派不同,云涯教给她的术法,即便是攻击,内里也流淌着和煦之气,而对方的招式却隐隐透着狠厉,不能令人不惊惧。
凃洲人修仙习道的向来很少,这凤毛麟角的人物,怎么会与一座小城的官府效劳?她来不及思考,在空中反手便是一道气剑,也不知劈中了没有,下一秒便狠狠摔在地上,几乎吐血。她怀中的油纸包摔飞出去,两个包子骨碌碌地滚了一身尘埃。
她怔了一怔,忽然忆起很多年前,也有一个相似的画面,是一只窝头蹦了几蹦,滚进尘土里,然后一个她此生听过最好听的声音对她道:“别吃这个。”
这一愣神的工夫,她再度被什么击中,浑身上下痉挛般地剧痛,她从眯起的眼睛里,看见一张冷漠的脸。
“还真会法术,带回去给上师。”
她只觉得左手腕上蓦地一烫,还没来得及去想,就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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